黎清沉默了。

“怀不上孩子，都不是最坏的结局；那么，什么是最坏的结局？”落遇语调认真，说。

黎清没有说话。

落遇也没有指望黎清回答。她自己说：“如果孩子保不住，才是更致命的。对吧？”

“姐，你想得太多了。是我自己心眼小，一时想不开。以前，小舒老夸邵炎哥。董月容早早就表现出了对邵炎哥的倾慕之情。我作为她朋友的朋友，就只能暗恋了。后来，我见你每天都红光满面，那么幸福洋溢。我很妒忌，我妒忌得发狂，所以我——姐，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别，怨错了人。”黎清低低说。

落遇呵呵笑了，说：“小舒很幸运，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肯替她背黑锅，才是真朋友。”

“姐，我没有骗你。真的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和别人无关！”黎清重复道。

“黎清，我们同事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多少知道一点。小舒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太了解，也没怎么打过交道。所以，我只能凭我自己的推测。以我的理解，应该是小舒跟你说过什么，所以你才会阻止我怀孕。无论小舒曾有过什么样不好的想法，都不是重点。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恨邵炎。照理，他们的关系，应该不赖才是。你和小容可以妒忌我，想办法伤害我；可是她不应该啊——”落遇缓缓说，语气中带着试探。

黎清依旧摇头，坚持说：“姐，真的是你想多了。小舒对你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邵炎哥刚跟你在一块那会，她还使劲劝小容，要她接受你，别跟你作对。”

她的声音顿了顿，说：“是我使的坏。我就想知道，邵炎哥有多爱你。我就想知道，他能不能顶住无子嗣、被家人围攻的压力。你和邵炎哥感情那么好，我真的很妒忌。后来，你们真的离婚了，我又觉得特别愧疚。爱情是经不起多少考验的。好好在一起，顺顺利利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听黎清叽哩呱啦说了一大堆，落遇笑了。她说：“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这人最多能自保，从不会主动进攻。小舒即使有再恶毒的想法，只要伤害没有造成，都不是罪。法不诛心。可是我这人，喜欢探究，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你现在在维护她，让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反而是害了我和她。害得我不知从何设防，害得她有机可乘而做错事。你这次能回越阳市久待，是因为我跟邵炎说，你不对真心害我；这事另有隐情。面对我的事，邵炎毫不心软。所以如果小舒真的以后伤害到我，邵炎定饶不了她。本来她伤害我的目的，不就是通过伤害我，达到伤害邵炎的目的吗？”

黎清沉默了好一会，说：“姐，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小舒为什么会恨邵炎。”落遇说。

黎清苦笑了下，说：“豪门恩怨，起源还能是什么？”

“可是，小舒的份额，并不低啊？”落遇惊讶道。

“可是小舒的胃口，更大！”黎清回答。

她思索了下，说：“我知道，你做事有自己的分寸。有些话，我也早就想跟你说，不吐不快。小舒对我是不设防的。因为她不知道我对邵炎哥有别的想法，所以她以为，我不会坏她的事。我在她身边，一向是出谋划策那个小跟班角色。智商不是很高，但也不傻，用起来比较顺手。我也一向积极表现，好好表现，所以她对我也比较信任。”

她的声音顿了顿，见落遇听得认真，继续说：“那会，我们还很小。邵炎哥大我们六七岁。他念初中、高中的时候，我们还在念幼稚园、小学。我们念的是私人学校，从幼稚园到小学、初中、高中，都是一体的。那时候，每次学校有什么表彰会，邵炎哥都会受表彰。他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最最要紧的，是他长得高大帅气。所以，我们学校一半的女生，都会暗恋他。每当那时，小容就会特别特别高兴。她跟我们得意地说，那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