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展越东哈哈笑,说,“老了就是这样,不中用了。”
大家在一起吃饭。落遇照例保持沉默,提到她的时候就微笑,问她话就回答。
“你这孙儿媳妇,看着挺乖巧啊。”展越东说。
“装的,”章青婉哈哈笑,说,“她前段时间闷声不响就跟炎儿领了离婚证,一个人跑靓都去了。我那老头子死了,她才回来,跟炎儿复了婚。我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们这些小年轻了。女的个个主意大得很,男的都降不住他们。”
“真的假的?”展越东抬眼,仔细打量落遇。
落遇低头吃饭,恨不得把头埋碗里去。
邵炎坐在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
“为啥离婚啊?”展越东那一直没开口的老伴问。
“迟迟怀不上孩子,两口子撑不住了。”章青婉解释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娶妻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家族开枝散叶。炎儿是长孙,没有孩子,确实是大事。你们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展越东同情道。
“这孩子自己心气也高,不想在我家听闲言碎语。乃文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特别软。要是她和炎儿坚持不分开,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章青婉说。
“乃文,老封建一个,你就别为他说好话了。当初怀友的事,听朋友说,闹得我们越阳市都抖了三抖。”展越东不客气道。
张瑞珂听了这话,脸色一黯。
“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人是会变的。乃文临走前说了,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我们那一批,当年哪个不是意气风发,想要改变世界、改变未来,造福于民?现在,老得都走不动了,又为这个世界,做了多少贡献?”章青婉说。
“是啊。人呐,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呗!”展越东笑了下,说。
吃完饭,大家送客人离开。
“遇遇,你来一下,奶奶有话问你。”章青婉朝落遇招了下手,说。
落遇乖乖过去。
章青婉拉着落遇的手进了她的房间。她招呼落遇在椅子上坐下,她自己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我光记得你是庐洋县人,还没顾上打听,你是庐洋县哪里的。你家是县城里的吗?”
落遇脸一红,惭愧道:“不是。我家是农村的。”
“艳阳村离你家远不远?”章青婉说。
“我家就在艳阳村。”落遇回答。
“这么巧……”章青婉眼眸一亮,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落肃敬的人?他年纪比我还大。”
落肃敬?
落遇摇头,说:“我对村里的人,都不太熟悉。老人,更是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也对。你们这个年纪,一门心思光想着念书,跃出农门。哪里顾得上村里的事。我累了,要歇会。你叫你妈过来。”章青婉失望道。
“好!”落遇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