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当我是朋友?”
“我们的关系,现在定位在,朋友的朋友。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但是我们相互间没有恶意。至于咱俩能不能成为朋友,这个得看双方的诚意。”
“我今天讲的这些,还不够表明我的诚意?”
“你讲什么了?”
“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邵舒同时跟那么多男子搞暧昧,绝对野心不小。她不会满足于,在邵家当米虫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要是把邵炎搞下台,跟你还没有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落遇挑眉。
“落遇姐,既然你不当我是朋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林吉安作势,站起来要走。
“我怎么样,才是当你是朋友?不停地问你话、套你话?”落遇笑,“不把我当朋友的是你。说话跟挤牙膏似的,问一句,答一句,不推不往前走。明明能一下子把事情讲清楚的,非得分好几拨讲。”
林吉安听了这话,动作停住了。之后,她重新坐下。她缓了缓,开口说:“其实,我认识我老公,比认识晓白早。我跟我老公是高中同班同学。我念的那所高中,是贵族高中。学费一年至少十万。我中考是我们市第三名,我们高中的招生办老师,就把我用‘免学费’挖了过去。我老公的妈妈打听到,我是全校成绩最好的,就要求老师安排我跟我老公同桌。就这样,我跟我老公同桌了三年。这三年,我没有跟我老公讲过一句话。他上课的时候就睡觉,下课了就跑去打球,或者跟学校的女同学**。我不负众望,考进了月牙大学。之后,跟我老公失去了联系。他成绩太差,在越阳市念的大学。他投胎技术好,三百来分,照样进越阳市最好的大学——越阳大学。我大学毕业后,进入了晓白的单位。单位领导安排晓白带我。那是我上班第一天。他跟我讲的第一句话是,小林,你先自己熟悉熟悉工作环境,随便逛逛;下午我找你聊几句。他的声音很好听,冷冷的,又热热的;他让我感觉,他在刻意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想显得太熟稔,又不想让我感觉,这个公司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当时我就想,这个男子真体贴人。”
落遇很想问,“你挺会脑补的”。她听着林吉安的话,回想着展晓白说话的调调。在她的印象中,展晓白一直是温温和和的老同学模样。他说话的声音,总会让落遇心里暖暖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起进公司的一位女同事偷偷告诉我,她特别羡慕我,能分给展晓白。她说,这是晓白第一次带‘徒弟’。她说,晓白是公司最有魅力的实验员。我问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说,她有亲戚在集团上班。她本来想托那亲戚,让晓白带她的。结果,晓白说要自己选徒弟。我本来就挺期待下午,这下更期待了。”
落遇暗想,男师父跟女徒弟,果然容易擦出火光。展晓白主动选的林吉安,难道他也一开始,就对林吉安有眼缘?
“那天下午上班,他手中拿着一个记事本、一支笔、一副眼镜,叫我跟他进会议室。他叫我坐下,他在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他离我那么近,笑着看我,说:‘你别紧张。你这样,我比你还紧张。’我想,我当时一定是脸红了,所以他才会那样说。我就问他:‘你紧张什么?’他告诉我,这是他第一次带徒弟,他怕带不好。之后,他不再看我。他戴上眼镜,低头翻开记事本,手握笔在记事本上边讲边补充,口中跟我说,这是他工作以来的一些领悟,他希望能对我有所裨益。”
落遇默默想,这才是真实的展晓白,一个她从未接近过的展晓白。她从来都不知道,展晓白如今看字,需要戴眼镜。她记忆中的展晓白,从来都没有戴过眼镜。
林吉安笑得很温柔,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老实的人。他真的事无巨细,把他工作以来遇见的一些困惑,和最后解决困惑的方式,都告诉了我。他还跟我讲,他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人,他喜欢坦率的人。他不介意他的徒弟犯错,但是不喜欢他的徒弟犯了错却竭力掩饰,甚至把责任推给别人。他告诉我,工作,本身就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探索的过程,没有谁从来都不犯错。但是犯错之后的态度,决定一个人以后工作的高度。我想这辈子,我都遇不见几个人会这样跟我讲。我当时就那样看着他,想着,这个男子要是我的,就好了。我从来没有那样渴求过一个男子。”
落遇的眼眸,已深得见不到底。她在思索,展晓白是不是一开始,就对林吉安一见钟情了。
林吉安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说:“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是非分之想。就是那天下午,我知道了。我想搞定他。之后,我的眼睛,总是会有意无意搜寻他的身影。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工作,努力工作。我希望通过我的突出表现,他的眼中能看见我。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却开始躲着我。我想,这下惨了,他是不是有秘密的恋人,甚至爱人。如今,大家都喜欢隐恋隐婚。我虽然打听了,大家都说他是单身。可是谁也不能担保,那是百分百可信,因为上班不需要开单身证明。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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