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告诉我,你会离开离城,只要你当着恩恩的面向我发誓,我保证把孩子毫发无伤的带到你面前。”李玉芝咬着牙,用力拽住她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
原来这才是母亲一定要让她带上恩恩来家里吃饭的原因。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想忤逆我的意思吗?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还是你为了能和云家的人在一起,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不要了?告诉我,你就是没良心的人,对不对?”
骆玉钏只是咬着嘴唇,酸涩的眼睛早已忍不住,眼泪终于像挣开了阀门的洪水一般,悄悄滑过脸颊,掌心紧紧的扣着桌边,此情此境真是让她心力交瘁。
良久,她才轻轻的转过头看着李玉芝,“阿妈,你为什么要让我为难,长生是你的亲外孙啊……”
李玉芝流着泪,无力的冷笑一声,“为难?我是在为难你吗?你是我的亲闺女啊,阿妈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再吃苦,不想你再被骗,我们就走得远远的,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执迷不悟?”
骆玉钏此刻满腔都是复杂的心情和无法抑制的痛苦,任凭李玉芝怎么摇晃着她,她都不曾有过一丝动摇,良久,她才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的说了一句:“阿妈,对不起……”
李玉芝不可置信的看着骆玉钏,“你,你选择了他,抛弃了自己的骨血?你真是,真是……”
李玉芝气得浑身一颤,立即扶着桌边稳住身子,然后站起来,狠狠一个巴掌拍在骆玉钏脸上,“我打你这一下,是因为你骗我。”说着又举起手,啪一声巴掌落在另一边脸颊,“这一下,是为我不懂事的孙子,跟了你这么一个狠心的妈妈。”
眼看李玉芝第三下又要打下去,而骆玉钏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岳友恩立即上前拦住她。
“伯母,别打了,不能再打了,阿玉知道错了,她会改的,一定会改的。”
骆玉钏却说:“恩恩,你别拦着,让她打。”
“你……你竟然……”李玉芝见她丝毫没有认错的样子,更加生气了,用力挣开岳友恩,冲上去对着骆玉钏身上就是一阵痛打。
“可怜了我那不懂事的孙子,听着他喊你一声小姨,你知道阿妈心里有多难过吗?有家不得回有妈不能认,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我今天就是要把你打醒,让你看清楚你在做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她站在那里,任凭母亲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身上,这样如果能让母亲发泄,忍一忍又何尝不可?
“阿妈,我已经知道了骆云两家的恩怨……”李玉芝还在不停的打着,骆玉钏突然冷冷的转头看着她说了一句。
李玉芝的手突然停在那里,岳友恩也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李玉芝嘴皮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是掩饰不了的慌张。
“以前的事过了就不要再提,我失望过也伤心过,可是从来没有埋怨过,无论是你或是父亲。”
她不得不承认,是云景笙一直动摇着她心底的那些怨恨,原以为是因为他生活才变成那样,殊不知,那些仇恨的种子,已经早早的就开始发芽。
“所以,你愿意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李玉芝颤抖着抓住她的双肩,看着她问道。
“阿妈,他能选择放下,我们为什么不能?”
他每次的小心翼翼她都看在眼里,他背后替她所做的一切,都通过不同的方式让她知道了。
他明明是一个那么倔强霸道又专横跋扈的人,可是,却愿意为她放下尊严,用尽方法就为取悦她。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还放不下。
李玉芝看着她,眼里满是痛苦和失望,“你不怕再被他骗一次吗?他之前伪装得那么好……”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能骗什么?”泪水无声的滑过脸颊。
他一直在用他的行动为她建造一个完美简单的世界,她怎么能轻易辜负?尤其是让她知道了,过去的那些恩怨,以及因为父亲给云家带去的那些灾难。
他也有错,但是夹杂着这些复杂情感的恩怨谁又说得清楚?
母亲一定是感到羞愧了吧?曾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云家的事,嫁出去的女儿也被扫地出门,那么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一夜之间沦为这幅模样,她怎么还有脸面对云家的人。
“阿玉,你站在他的立场上,你在替他说话?”李玉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
“阿妈,我只是看清了真相,勇敢面对……”
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放开呢?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们做错了啊!你为什么这么抗拒认错,还拿孩子来威胁我,难道这样做,你心里就不难过吗?
“阿玉,你,你怎么可以……”李玉芝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忙拍着胸脯说:“真,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浑身开始抽搐起来,紧接着整个身体都绷得笔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倒了下去……
“阿妈,你怎么了……”
“伯母……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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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人民医院,李玉芝很快就被送进了急诊室,骆玉钏和岳友恩等在门外。
她们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垂着头看着地面,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在这个时刻,无论谁先开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会触动这个世界的安宁。
岳友恩心里很明白骆玉钏和云景笙之间的关系,也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一直以来庇护着她,也是因为知道在离婚前,她为了这个男人付出了多少,好不容易换来真心,事情却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搞成这样……”岳友恩无奈的冷笑一声,抬头看了看急诊室亮着的红灯。
骆玉钏深吸一口气,说:“先找到孩子再说吧,我母亲在离城没什么朋友,我大概能猜到孩子在哪里。”
岳友恩看着她,“那这件事……你怎么打算?”
“顺其自然吧。”她轻轻的扯出一个微笑,尽管它看起来苍白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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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孩子哪里去了呢,稍后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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