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他转身从档案夹里拿出一份表格递到她眼前,说:“把这份笔录认认真真填一下,最好别耍心眼,别老想着能多捞点补偿就扩大失窃财产,这是要签字画押,而且要承担法律责任的!知道么?”
哼!
她才不对这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蛋报任何希望呢,能抓到小偷就不错了,谁还盼望着能找回那些钱。
低下头,她默不作声的按照上面的要求填完了表格。
“同志,借个电话打一下可以么?我找个朋友来接我。”她把表格递给对面的人,顺口问了一句。
打电话找朋友?
警员狐疑的眯起眼来,“你在这个城市还有认识人?”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警员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反正暂时也摸不清她的底细,干脆还是不要闹出事来,否则要真有点什么他们也不好收场。
“你等着!”他说完便转身出去,拿了电话进来递到她面前。
骆玉钏看了看接过他手里的座机,拿起话筒正准备拨号码,就听到他不太友好的声音。
“开免提!”
她终于按耐不住了,电话往桌上一扣,站起来瞪着那个警员。
“我是来报案的!又不是犯了罪被抓进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打个私人电话都要监听,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人一看她发火,也有点吃惊,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知道你和小偷是不是一伙的,没,没准你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拿着我们警察耍着玩呢!”
“你……”
简直不可理喻!公民的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怎么还像求着他们一样,这难道不是他们分内的职责么?
深吸一口气,她说:“没见过你这样素质恶劣的警员,这案我不报了。”说着便转身拖着角落里的行李箱往门外走。
她真是脑地秀逗了才会在这里和他纠缠那么长时间!
哪知那个警员又追了上来,将她一把拉住。
“哎!你说谁素质恶劣呢!信不信我告你人身攻击?”
“别碰我!”她正在气头上,回身冲着那人头顶一个巴掌就拍了下去。
“哎哟,你这是袭警!”警员一只手捂着被她打到的额头,一手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他大声叫嚷着。
外面的警员和司机听见声音正想进来阻止,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冰冷刺骨的男音。
“放开。”
这声音冷得让人颤抖,警员拉着她的手竟然不自觉的抖了两下,便立即松开了她。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影正徐徐步入大厅,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如雕刻般完美无暇的轮廓带着冷冽的气息,犹如狂风大浪般朝几人袭来。
随着云景笙走进,他那自身散发的疏离与强大气场,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特别是站在骆玉钏身旁的警员,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物!
他穿着墨色的衬衫,将那结实有型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与这寂静的黑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竟然也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美。
他怎么会来?骆玉钏有点吃惊。
可是,转念一想又发现,他好像无论在哪里都感觉是在自己家一样,再怎么说这里也不是离城,他这样肆无忌惮的闯进来,还以这样的态度和警员说话,真的好么?
“过来。”他走到大厅中央停了下来,面色淡漠的看着骆玉钏说。
云景笙绝对是最好的制冷器,刚才还闹哄哄的现场,随着他的降临,此刻已经安静到了极致。
她蹙了蹙眉,提着行李箱朝他走了过去。
虽是夏日,空城的夜却不比离城来得炎热,凌晨两点的天气还夹杂着几丝冷意。
看她低着头一步一步朝自己挪过来的样子,云景笙真是又气又想笑,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大手顺其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几个外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刚刚还冰冷无情的人,此刻竟然将那个看起来简单朴素的姑娘贴心的拥入怀里,无奈的轻笑着,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怎么不连你也一起丢了?”这样带着戏虐和玩笑的话语,此刻在他们听来,是如此的宠爱缠-绵。
不知怎么了,大概是在这异乡遭受了冷遇,现在被他这样温柔的护在怀里,胸口竟然溢出了酸楚,而她也竟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
带着薄茧的手掌滑过她的面颊,云景笙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灰暗的眼眸,“怎么这副模样,见到我不高兴吗?”
怎么会不高兴呢?在这种时刻他还能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她心里别提多感激了,可是,又想到都这么晚了,还因为自己的愚蠢把他折腾到这里来,愧疚感就越发强烈了。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遭遇困难,他都会和此时一样,像天神一般的降临在她面前。
云景笙见她不说话,轻轻一笑,回头给了身后的助理一个眼神,示意他处理好这里的事,然后揽着她的肩膀朝早已停在门外的车走去。
*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甚至不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她已经清楚的看到了他嘴角那淡淡的笑意。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樊宁给我打电话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有任何征兆的他就出现了。
黑色的宾利安静的行驶在大道上,穿过繁华的闹市和街区,一路开向半山腰安静的住宅区。
终于在住宅区的最里边,一幢三层的欧式洋房前,司机将车停了下来。
然后他默不作声的打开车门,看也不看她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见他进了客厅,她才推开车门跟着走了进去,心里却忍不住有点纳闷,刚才还好好的,他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