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了响起了起哄的声音,慢慢有人群朝着她们聚拢过来。
虽然因为成长环境,她从小就有些酒量在身上,但毕竟不喜欢应酬,也很少喝洋酒。
一瓶伏特加……一口气喝光,还能活着回去么?
见她犹豫,赵梓沫笑声更加讽刺了,“没有诚意,还道什么歉?”
骆玉钏抬起头就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淡淡的笑了笑,还是拿起了桌上的酒瓶。
“既然赵工都这么说了,就让赵工看看我的诚意!”
一口气小半瓶就这么灌了下去,缓了缓,她又继续喝,这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就连一旁的赵梓沫都看得目瞪口呆。
渐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喝得确实太猛了些,但又不能停,只能咬着牙喝光。
赵梓沫回过神来,赶紧跑上前抢过她手里的瓶子,“行了行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也是蛮拼的!”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真让她喝完非出人命不可!
骆玉钏强忍着眩晕,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感觉大脑越来越不听使唤了,身子也逐渐像没了骨架支撑一样,就在她闭上眼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撑着她的腋下,把她扶了起来。
她确实站不稳了,挣扎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轮廓,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熙熙攘攘的霓虹勉强支撑着烂漫的夜色,奢华的街景却透着一丝无力,那烈酒的后劲不禁让她沉眠,好像在昏睡中脑袋都被扯碎,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醒来的时候却头痛欲裂,宿醉的感觉让她看不清现实,使劲甩甩脑袋,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窗外已然天明,她竟然彻夜未归……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你醒了?”
她一惊,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坐直了身子,转过头去看这声音的主人。
安易翎慵懒的从卫生间出来,单手扣着上衣纽扣,灰色的裤,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悠闲的走到圆桌前坐下,那上面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浓郁的馨香充斥着整个房间,他倚着沙发坏笑着看她,一脸的戏谑。
她突然想起来,昨晚和赵梓沫对决喝了大半瓶伏特加,他在最后时刻英雄救美……
她此刻的反应并不是检查自己是否完好无损,因为她知道安易翎不会对她这样的人感兴趣,平静的掀开被子下床,“谢谢你。”她平静的说着穿好鞋子,拿上自己的包就要走。
他笑着站起来,张开双手挡在前面,一直把她逼回床上,顺势把手撑在床边,弯下腰凑近她的脸,“既然还记得昨晚的事,就应该清楚,你进来的时候穿的可不是这身衣服。”
他的眼神玩味的扫过她的全身,她眼睛一闪,条件反射的赶紧低头看,规矩的套装已经被换成了宽松的家居服。
“……”心里一紧,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他。
“没错,是我换的!”安易翎淡淡的笑着,眼里满是得意的色彩。
她坚决不接受这个事实!
“替我谢谢你家保姆,我知道是她帮我换的。”一把推开安易翎,看到桌子上放着她洗好折叠整齐的衣服,过去拿起来走进卫生间。
可是他那不依不挠的声音,却带着淡淡的挑衅,传了进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肉都没长。”
她正在换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听着他满嘴胡说八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理会他的龌龊,她迅速换着衣服。
门外又突然传来了他那欠揍的声音,“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方法去复查,你身上的疤怎么长得那么难看!”
身体的某个地方在那一瞬间有了触动,仿佛世界都静止了,然后混沌的大脑再次濒临昏厥,时间回转,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在镜子前看着伤痕累累的躯体,连自己都无法直视。
那可怕的记忆就像无情的漩涡,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不愿再去想,她希望那封存的记忆永远不要被释放。
换好衣服,她拉开门出去,安易翎靠在门边,侧着头看她,嘴角依旧是玩世不恭的魅笑。
她说:“多谢安总的‘好意’,没什么能回报你的,哪天你有新项目了,免费给你做一套方案。”说着就转身离开。
他的声音却淡淡的从身后传来,“你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免费给我方案呢,餐厅那个烂摊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低着头,一脸的尴尬,“对不起,我尽快处理。”声音完全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终于老实的站在那里听候差遣。
她自是理亏,怎么说他们也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个时候竟然忘了,她的人刚刚才给他损失了几百万,要摆谱也轮不到她。
他随意的靠在门上,双手环胸,口气虽然平淡无波,却隐透着阴冷的感觉,“骆玉钏,我不管你到底怎么处理你的手下,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一心一意为安诚服务,你随意把工程交给别人,你可知道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骆玉钏低头站在那里,安静的听着,第一次感觉安易翎一本正经谈工作的样子,让她不觉得讨厌。
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轻轻的叹息一声,“行了,尽量挽回吧,我相信你能解决的,走吧!”
离开他的家,她往回走,拿出包里的电话一看,竟然没电了,彻夜未归还杳无音信,不知将要面临怎么样的暴风!
下了班她就直接从工地回到了云景笙的公寓。
路过门卫室的时候,她特意多看了几眼,前些天还“一身正气”的人,今天却对她毕恭毕敬,不仅不阻拦还特意给她开门放她进去。
她想,云景笙大概已经成为撒旦的继承人了吧,即使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门卫,都要对他极力讨好。
她出了电梯,正在包里翻着钥匙,就感觉有人开了门出来,她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看着那熟悉的面孔,她吓得愣在了原地,有那么一秒,真的希望是自己走错了楼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