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玉钏!”不要走……
他恨透了自己此刻的口是心非,明明心里不是那样想的,看到她孤清的模样,却偏又放不下那骄傲的自尊!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终于还是沉着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所有的愤怒都积攒在手里,一拳,重重的砸在方向盘上。
坐在出租车里,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嫣红,就算在这鲜盛开的季节,也只看到了它们凋零了后的颓废,心中膨胀的,仍然是一片心灰。
脑子里全是梦婷回音和长生哭闹的模样,她不敢想象梦婷婆婆会做出什么事来,心脏砰砰的跳着,仿佛要撕裂般的疼痛,只能屏住呼吸,紧紧的闭着眼睛,祈祷孩子平安。
*
午后的水艺安静得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偌大的包厢里,却只坐了两个人,显得格外清冷。
桌子上堆满了东倒西歪的酒瓶,酒水污渍尽染桌面,凳子东倒西歪,燃尽的烟蒂满地皆是,整个房间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
小宇是第一次陪他喝酒。
却也只能远远的坐在门口,看着他独自买醉,不是不想上前安慰,而是不敢。
他斜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上是烟雾缭绕的烟蒂。
一个上午而已,他已经成功的把自己弄得心力交瘁。
食指一弹烟头落地,顺手抄起桌上的酒瓶,一饮而尽。
“先生,差不多就行了,下午樊先生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你不能喝醉。”小宇实在看不下去,上前夺过他手里的瓶子。
看着手上的空瓶,小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总是喜欢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若非不是真心对待,谁愿细心揣摩?
心想着,便伸手用力扳过他的肩膀,“先生,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么?为了云家的崛起,你在你父亲坟前立过的誓,你忘了么?”
一把推开眼前的人,那冰冷的双眸,似是致命的寒光,愤怒的瞪着他。
他怎么可能会忘,小小年纪被家族长辈压迫着,在父亲坟前立誓,要让骆家的人生不如死。
尽管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生死报应。
可是这一切何必需要他来提醒?
小宇见他没有下一步反应,壮着胆子尝试着再次开口,“别人看不出,难道我还猜不出你的心思么?你对骆小姐旧情复燃了,你现在的表现就是想和她重归于好!”
那麻木的眼睛闪了一下,像被人猜中心事的惊慌。
眉头轻轻拧在一起,“滚开!”
简单的两个字,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让人觉察到危险的逼近。
“我不滚,自从云老爷子把我带回云家的那天起,我就是云家的人,任何对云家有害的人和事我都不允许她的存在!”小宇鼓着勇气说出心里的想法,眼看云景笙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却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骆小姐是先生在意的人,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夏欣小姐才是对云家有用的不二人选,我一定会护她到最后,无论结果如何!”
那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的目光直盯着他,高耸的眉头因为愤怒紧拧成一个“川”字。
小宇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云景笙,一向以优雅绅士闻名的男人,也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刻。
那犹如钢铁一般的拳头毫无征兆的朝着他的脸颊就砸了下去。
“你想彰显自己在云家的地位么?那我清楚的告诉你,有我在,云家就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话音落下,那孤傲的身影也随着凛冽的寒气一同消失在包房里。
别人或许不明白他的意思,小宇却是清晰得很。
他自小被云老爷子收养,一直待在老爷子身边伺候,在云家的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及的。
直到四年前,云景笙收复了骆家财产之后,他才回来助他一臂之力。
他的这一拳让小宇彻底懵了,似乎此刻心里的创伤远远大于脸颊上传来的疼痛,任凭那丝丝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证明她承认想和骆玉钏破镜重圆,而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么?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咬咬牙,又追了上去。
看那黑色的车影消失在马路尽头,他渐渐恢复理智,云景笙这人一向软硬不吃,恩威并施的手段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激怒了他,只会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定,这样一来,夏家和云森的合作只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