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襟!你出来!”苏清梦一边喊着,一边走进了密林。
鞋子轻轧枯枝的声音在幽静的密林里很是清晰,苏清梦走了几步,见还没有人回应自己,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驻足,侧耳倾听。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之声,苏清梦以为是秋染襟,轻唤一声:“秋染襟!”然而还未回过头,后脑勺却忽的一疼,整个人便摊到在地。
“主公。”打晕苏清梦的人对着林中的一处黑暗,颔首行礼。
那人一身黑衣,隐藏在光线甚暗的一处,眸子却是极亮,是那种水凝为冰,寒露晶亮的颜色。
“带走。”不辨男女的声音淡淡说着,然后便又再次淹没在了黑暗里。
夜,如同一匹巨兽,吞噬着天地。
“回来了!”
一人高呼,众人的目光便都望向了马场的出口,但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而那马上,却是空无一人。
“这是侯爷的马。那侯爷呢?”
场中的人自然清楚这马是何人的,可只见马,不见主人,也是惊奇得很。
洛星河站在高台之上,深沉的夜色穿过他轻扬的发,探进那静若古潭的黑眸里,那眸子黑沉的出奇,像是一个幽深的漩涡,融化在这黑夜最深的底色里。
又等了半个时辰,马场的入口又跑进来一匹马儿,隔得老远,洛星河便清楚的知道,此马正是苏清梦骑的那匹。和前面一样,马上也是空无一人。
众人等了这些时候,还是不见有人回来,便也慌了,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怎么这般奇怪?”
“莫不是有什么……”
……
洛星河始终一眼不发,目光平视,却不知道在看向这夜色里的哪一处。
“洛公子……”绮岚轻声唤道,缓缓的走近,眉目里担忧甚浓,抬眼,看着洛星河的神色,脚下的步子,忽然就不动了。
洛星河的眸子里染上了厚重的戾气,冰冷若霜的脸庞,此刻也带着隐忍的怒气,望之,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公子。”江离走上了高台,俯在洛星河的耳边,轻声说道:“方圆百里皆不见小姐人。”
闻言,洛星河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了,移目扫了眼江离,说道:“回府。”
“是。”江离的眉间也带着浓重的担忧,颔首一应,随着洛星河走下了高台。
“嘶……”
苏清梦的脑子才将将有些意识,便被后脑勺的疼痛占据了所有的意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人似乎处在一个光线甚暗的小房子里,手脚被缚,后背紧紧的靠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眼前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感觉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人,从那模糊的轮廓看来,应该是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你醒了?”
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苏清梦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秋染襟?”
“恩。”秋染襟淡淡一应,“你睡了整整一天了。”
“一天?”苏清梦有些惊愕,想要看看周围的环境,却是黝黑一片,根本就辨认不得,“你怎么知道?”
“我们被关进这里的时候,我就醒了,一直看着天窗,算的。”秋染襟的声音很是平静,就像在自家的庭院里说故事一样。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清梦仍旧有些懵,记得自己好像是去找秋染襟来着,然后到了一片林子,然后……就这样了。
“你真是个傻子!”秋染襟的口气里带着无奈的笑意,“黑夜密林,想也知道事出诡异,你竟还走进了那林子。”
苏清梦一听,顿时觉得委屈得很,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在洛星河那里屡屡受挫,倒真是从未被谁这么一堵过。
“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去那片林子!”苏清梦忿忿的说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吵吵什么?!”
苏清梦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房门猛地被人推开,光线涌进,虽是黯淡,苏清梦还是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环视了小屋一圈。
小屋是泥砌的,似乎是临时收拾的,或者又是本来用于关押人质的,竟是空无一物。
“安分一点儿!”进来的是个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睛很小,都快要眯成一条线了,这样的五官,苏清梦看了一眼,竟然就转眼即忘。
男人走到了秋染襟的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团布,光线不明,辨不出颜色,堵了秋染襟的嘴,又转身,走向了苏清梦。
苏清梦见他走近,手里的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苏清梦感觉到那布上异样的气味,竟是干呕了起来,奈何嘴巴被这布塞住了,干呕到一半,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实在难受的很。
“现在可算是老实了!”看不见苏清梦愤恨的眼神,男人对于自己行为很是满意,拍了拍手,笑着,走出了房间。
“砰!”
房门重重的阖上,屋子里再次暗了下来。苏清梦虽然看不清秋染襟的脸,却明白此刻的他定是和自己一样,被嘴里这异味甚浓的布熏得十分难受。
时间似乎就在苏清梦的不停干呕中一点点的流走,苏清梦觉得自己的胃一阵阵的抽痛着,按照秋染襟的说法,他们应该有一日未进食过了,如今这样的干呕似乎都快要将她的力气用尽了,偏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苏清梦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