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莫闻风说人乏了,便先去北苑歇着了。
苏清梦跟着洛星河一道出了珍馐阁,在东苑和西苑分离的长廊上,苏清梦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住了洛星河。
“洛星河。”
洛星河应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清梦。
苏清梦走上前去,仰首看着他漠然的脸,“你可是还在恼我?”
洛星河闻言,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看着苏清梦,半晌不语。
“我就知道……”苏清梦黯然的垂下了头,“邀月楼的事情,是我不对在先。可若是你对我多些言语,告知与我,我便不会再这般胡思乱想,这般莽撞。”
苏清梦直直的看着他,眼里的执著与真诚让洛星河的身躯微微一僵,良久,才答道:“我并未恼你。许多事情繁琐太多,你不必知道。你……做自己便好。”
苏清梦听得有些懵,洛星河话里的深意,她并不是很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洛星河并没有恼自己,心头的那颗大石,这才算真正的落下了。
“别在胡思乱想了。”洛星河说罢,抬步便要往东苑走去。
苏清梦仰首看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丝丝挣扎,一时间,原本安定的心,又忽然迷茫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有那样的神情呢?
阳光灿烂,青草离离,岁月晴好。
苏清梦坐在秋千上,一下一下的荡着,绯红的衣带随风飘起,轻柔似练。
“小姐。”暖玉从垂门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彤彤的的东西,远远的,苏清梦也瞧不清楚。
“你说你这腰才刚好,怎么又不听说了。”
苏清梦停了秋千,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扭了扭身子,说道:“早没事儿了。”
暖玉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手上拿的什么?”苏清梦说着,便伸手要拿。
“我正要和你说呢。这个又是永安侯府送来的。”暖玉顺势便把手里的信递给了苏清梦。
果然,苏清梦一听是永安侯府送来的,面色便有些不豫了。
从送珍珠耳坠开始,这秋染襟是天天的往孟府送小东西,最初,苏清梦还有心思看看,可现在已经有些厌了。
拆信的动作停止,苏清梦直接又将信丢回给了暖玉,走到秋千的边上,做了下来。
“侯府的人说,让小姐务必拆了看看。”暖玉又将信再次递到了苏清梦的面前。
苏清梦有些不悦的拆开了信,却在读完信上的内容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暖玉看着,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苏清梦,苏清梦却抢先站了起来,“走,换衣服。”
说完,也不待暖玉反应,便强拖了暖玉往房间里走去。
换上莫闻风前些日子送的湖蓝色胡服,又央求暖玉替自己梳了个异域味道甚浓的发髻,苏清梦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俏目一挑,那鲜便绽放姹紫千红。
秋染襟送来的除了信,还有张请柬,说是今日未时要在西郊的马场举行一场赛马,还有意无意的点名道洛星河也会去,苏清梦自然也就满心欢喜了。
“小姐。这珍珠耳坠倒是蛮衬这衣裙的。”暖玉细心的替苏清梦带上珍珠耳坠,看着镜中自己的杰作,也是不由的一笑。
苏清梦伸出手,荡了荡耳坠,虽然是撇着嘴,但眼底却是透着满意。
这对耳坠是秋染襟前些日子送来的,和请柬一同装着的信里特别强调要带着这对耳坠,苏清梦虽然不明所以,可倒也没有多去计较。
略施粉黛,苏清梦站起身来,问道:“可知公子在哪儿?”
暖玉想了想,答道:“公子半个时辰前就出府了。”
苏清梦算了算时间,赛马确实快开始了,便吩咐暖玉:“暖玉,快去备马。”
“是。”暖玉应答一声,便转身快步离开。
西郊马场。
空阔的平地上建了一个约一米高的台子,台上摆了一排桌椅,正中的那张椅子细心的铺了张猩红的毛毯,暗金绣线轻挑,华贵无双。高台下,空了大概六七米的距离,两旁各摆了一旁桌椅,从桌椅再往下,两边各排开一列马厩,毛色纯正的骏马在横栏里跃跃欲试。
马场里的人已来得不少,秋染襟穿着一身紫色缠枝宝相纹织品缎锦袍,玉带金冠,指上硕大的名贵缠丝白玉戒指熠熠生辉,长身玉立,行动间自有飘逸风姿,生生是个倜傥王侯风流睥睨的模样,含笑应酬,潇洒自如。
应答间,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瞟向马场的木栏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一般。
“可知那人是谁?”
“从未见过此人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