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小云给他们倒了两杯茶。
刚坐定就听一个老头说:“哎?今年怪了……我还以为鉴定专家,都是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呢,没想到,竟然来了这么两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哈哈——”
他的语气没有挑衅的意思,完全是开玩笑,苏韵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也只是来凑凑热闹,不敢跟各位前辈相媲美。”
老头见她挺谦虚,便笑着问:“你是梁教授的亲戚?”
苏韵说:“不是,只有一面之缘。”
“哦?”还不待他问,旁边有个人突然搁下茶杯,冷哧了一声,“我当是谁……这不是秦府的大小姐吗?前段时间你的生日宴会,我还去参加了,还记得你孟叔叔吗?”
苏韵早就认出他来,说话这人坐在她正对面,是孟伯详的儿子叫孟广庆,四十多岁。苏韵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特邀专家这个圈子里来的。
在座的也都听明白了孟广庆的意思,他之所以要提一下她是秦府的大小姐,就是挑明子说她是靠家族关系,才坐到专家席位上的,要不然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本事能让梁思明教授看中?
对方不客气,她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立刻板着脸说:“我当是谁,这不是孟府的大掌柜吗?前段时间你抢我滨海湾的开发权时,我有幸在照片上见过你,难得你还记得我,真是太有心了。”
“噗——”这一句话呛了好几个老专家。
尤其王学坤,差点没被一口茶水给呛死。那个比较年轻的专家也哈哈大笑起来。苏韵今天才知道他叫韩立,才三十多岁就成了省内著名的专家,也是很厉害的人物了。就是脾气爆了点。
韩立老早就特烦孟广庆,不由得暗中给苏韵竖了个大拇指。
她这一句话可够狠呐!完全是以牙还牙!人家说她是秦府大小姐,她说人家是孟府大掌柜……这身份虽然听着差不多,但是一细想,大小姐可是主人,掌柜可是个打工的……人家说参加了她的生日宴会,她却说人家抢她的开发权。人家问她还记不记得你孟叔叔,她却说:难得你还记得我,真是太有心了……
嗬!孟广庆一细品这句话,立刻气得脸色发青,好家伙!当着这么多专家的面,给他难堪也就算了,竟然还说他抢了她的开发权,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一个臭丫头片子,竟敢这么让他下不来台!
孟广庆气得问道:“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说我抢你开发权,我就真的抢了吗?你现在不是开发得好好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可不能这么空口白牙的乱给人扣大帽子!”
苏韵没有说话,只是不屑一笑。
大伙还在等她还击,却意外地看到她只是冷冷地一笑。
在座的专家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立刻明白了其中深意。因为一般越是没理的,喊的声越大,大伙看向孟广庆的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孟广庆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件事是自己实在没理,就算争到最后,自己也占不着便宜,于是,就拿今天的宴会说事。
“一个小丫头家家的,也敢冒充专家。”孟广庆斜眼瞪她。
其他几位专家纷纷摇头,因为他们早就在御宝斋见识过苏韵的本事,所以对孟广庆的话不以为然。
孟广庆见苏韵不说话,以为自己的气势压住了她。
便冷哼一声,道:“哼——古玩鉴定这一行,跟别的行业可不同,鉴赏古董凭的都是经验阅历,只凭书本上看的那点知识,也好意思出来坐在专家的席位上,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恬不知耻了。”
苏韵眯了眯眸子,却感觉李砚握着她的手突然一紧。
苏韵抬眸看向李砚,就见他冷飕飕地朝孟广庆一瞥,态度极冷地说道:“你两岁的时候还穿开裆裤呢,凭什么说人家年纪小没见识!你妈没生你的时候,年纪也像她这么大,谁也不知道她肚子里装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家小韵,怀才跟怀孕一样,要相处久了,才能慢慢发现。你这样武断地说她冒充专家、恬不知耻,是不是太没有风度了?若说我俩年轻气盛,倒是有情可原。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阅历和见识都长到脚后跟去了?”
“噗——”李砚的话一说完,众人又喷了一桌子,好家伙!幸亏菜还没上呢,要不这顿饭不用吃了。
苏韵掩着唇笑,心里暗暗地赞了一句,哥,你真给力!
孟广庆气得脸都白了!
又听李砚说:“四十多岁的人了,一生气脸就白,你肝不好。”
众人没明白什么意思,就听他又继续说:“肝不好,说明睡得不好。睡得不好,说明夫妻生活不协调,或者,天天想着算计别人,连觉都睡不好。”
“不像我家小韵,皮肤白皙、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坦荡自然,问心无愧!”
苏韵掩着唇,几乎要笑出声,她家这男人,特别护短。而且,不说则已,一鸣惊人!讲起理来,谁都拦不住!
孟广庆气得脸上的肌肉都抽抽了,嘴唇也哆嗦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