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频频点头,江慧连忙说,“是呀,这几天小韵都很用功,半夜都还在看书。我真怕她熬坏了身子。”
苏老爷子脸色一正,“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眼瞅着考试了,现在不抓紧,要等考完了再抓紧吗?”
说着,又是一哼,“小韵要好好考试,要像你哥哥一样,争取上个重点大学!不要像你妹妹,整天不着四六!学习一点不长进,就知道臭美!”
说完,又瞪了一眼钱艳丽和她旁边浓妆艳抹的苏画。
“干嘛非扯上我?”苏画柳眉紧皱,一张画了烟熏妆的精致俏脸上盛满怒气。
“哟,爸——你可不能这么说!谁说我们家画儿不长进?今年高考,画儿报的可是外语学院!”
二婶的话一出,立刻惹来嗤笑声。
“报外语学院的人多了去了,就小画儿那成绩,报了也考不上,有什么用?还不如报个技校念念,将来还能有个一技之长……”大姑没什么文化,但贵在说话直白。
“哎哟,大姐。你们家刘嘉心能考上外语学院,我们家苏画就只能念技校?我说、苏忆然,你安得什么心?”
苏家长女苏忆然被点了名字,脸色也难看起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已几斤几两,300多分,还好意思说报了外语学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300分,翻个倍都不够!”
“哼,话别说得那么死,说不定小画真就能翻个倍。再说了,她要真考不上,那我就送她出国!在国内念书有什么出息,你看看现在有钱人不都是把子女送到国外镶个金边么……”
“让她去吧,你有钱!送她去。”苏忆然也是被压惯了,气焰马上矮了半截儿。
“少说两句,吃饭吧……吃饭!”大姑父刘一辉话不多,但绝对是个老好人,常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钱艳丽却不依不饶,“考上考不上,我也能供起!不像某些人……”
“……”刘一辉脸沉了下来。
大姑父是个下岗职工,以前最是穷困潦倒,就这两年给人拉铁粉才赚了点钱……钱艳丽哪里会将他们放在眼里,顶回来的话自然尖酸刻薄句句带着讽刺。
苏忆然看了女儿一眼,刘嘉心一直在低头吃饭,就连被人点了名,都没有给出半点反应,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刘嘉心嘴里咬着一根青菜,恹恹地像是没睡醒似的,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样子……苏忆然猜测她可能习惯了她们姑嫂之间的吵吵闹闹。
“唉——”苏忆然叹口气,她这个女儿学习好,人品好,长的也好,什么都好,就是太懦弱了!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她都不会吭一声,就是个三扁担压不出屁的货!
“画儿,赶紧吃肉,一会儿都让周洋吃光了!”钱艳丽夹了一块锅包肉给苏画,又有些不服气地小声嘟囔,“要考试了,学习累……多吃点,补补脑子。说不定,真能超常发挥,考一个重点大学,给妈争点气!”
“你做梦呢吧……”这不是乐观,这是有点二了!小姑见钱艳丽把锅包肉都夹跑了,赶紧又给她儿子夹了两块,她家周洋还没吃够呢。
“……”钱艳丽被堵的憋了一肚子气,知道在这个话题上捞不到好处,忙又从别处找茬,瞥了一眼江慧的衣服,语气不善地耻笑道:“大嫂,你这件衣服都穿了几年了?也不换件新的!今天是什么日子?父亲的大寿,你看你穿的,也太老土了!”
“……”江慧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韵却是一笑,看向苏毕华,忍着恶心叫了一声:“叔叔,我们今天上语文课,老师教我们念古诗词,有这么两句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叔叔您听听:慢束罗裙半露胸、绮罗纤缕见肌肤……哎呀,太深奥了,我有点不明白。您给我解释解释吧。”
苏韵挠了挠头,露出苦恼的神色。
瞬间,苏毕华的老脸变成了猪肝色,他这个媳妇太爱臭美!
这种场面,还穿得这么暴露,真是给他丢脸!说话又没水平,尽说些让人笑掉大牙的话,真是脸都让她丢尽了!
苏韵状似不经意地看向钱艳丽,“咦?二婶……你的衣服真好看。好像时装杂志上那些模特穿的哟,挺贵的吧?”
钱艳丽脸皮再厚,这也挂不住了,“你——苏韵!你说什么?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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