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谱没谱的,老头这把年纪了,同辈的说不定都走的差不多走了,提这一扎不是让他更堵心么。许婧见他又是满嘴跑火车,干脆把他赶到了一边,自己安慰了半天老头。
大牙一个人在亭子一边,饱受冷风之苦,没少白眼那个老头,心里充满了各种不屑,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跟自己一样,需要人哄的!
等到许婧把那个老头给“哄”走之后,这才过来,把大牙一通埋怨,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冲动的毛病改改,人家老爷爷那不是想轻生,搞半天,闹了个笑话哩!
受了责备,大牙登时对那老头多了几分怨念,你好好的想跳湖就直说嘛,这下倒好,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了。这怎么能行,所以任由许婧怎么说,他都认定了自己今天是做了一善事,让自己也自豪了一把。
吴晨跟孔四两人听完,倒也没有笑话他,心存善念,便值得鼓励,且让他臭美一番也无妨。人以群分,他们几位虽说偶尔也有些恶趣味,不过都不是冷血之人。
几人吃完回到酒店,吴晨看了看时间,估摸着师父还没有睡觉,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先把今天碰到“汝窑”的事情跟他说了。
刘老本来还也不当回事,汝窑作为瓷中之王,自然是仿制的不少,如果没人仿制,那才正的见鬼了呢!
就算是现在打着自己品牌的仿汝窑,精美者也能卖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所以这也不是什么事,他听吴晨语气带点焦虑,还老神在在的骂他一声“没定性”,不过随着吴晨一点一点的给他铺开,刘老听得也是暗自心惊。
对于吴晨的“眼力”,刘老自然是放心的,这小子不单是悟性极高,而且有着某种“禀赋”,能看出常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的确是千年难遇的人才,而且此番吴晨说得极细,将鉴别汝瓷的特征一一列举出来,皆无破绽。
刘老这里虽然没有汝瓷,不过以他的身份跟地位,各大博物馆拢共就那么十几件藏品,他都一一研究过,再加上《宝路》上所记载,可以说是对汝窑甚有研究,也自有他们独特的一番鉴别手段。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有时候已经不用对着实物,就像是象棋高手,能够通过口耳下起盲棋。通过吴晨的描述,刘老眼前貌似出现一个真实的“汝窑天青釉玄纹樽”来,跟故宫里的那一尊仔细比对,也就是高度跟玄纹上的差别,而最令他最为震惊的是“哑光”处理工艺,如果真的达到吴晨所说,那绝对是足以以假乱真了,别说一般的专家,只怕是自己,也有可能打眼。
“师父,有没有另外的什么组织存在?”吴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历史太浩瀚了,自己所知的,不外乎是沧海一粟。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我是说像咱们一样的。”
“嗯。”刘老沉吟了片刻,其实这个疑问他也一直都有,古玩行自古到今,每到一段时间,便会出现一批领先当时的做旧玩意,令人防不胜防。只可惜幕后之人从来没曝光过,像柳大师、朱大师这些有名号的还好,很多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而且就算是有名号的,也找不出其人来,甚至有些猜测所谓的“某大师”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千年以来,断断续续出现的这些物品跟人物,也没有线索显示其间是有关联,不过也不能排除真的有什么传承关系。
如果现在汝窑都出现了,那么的确是一件“重大事件”,其冲击力绝对不亚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朱大师事件”。
“这事我先让人跟着。”刘老听到吴晨报了对方的名号跟店名,点了点头,万事皆有因果,有个绳头,就不怕拎不起来。
“嗯。”自己暂时也做不了什么,有刘老介入,吴晨就放心了许多,老人家能调用的力量,远非自己所能比拟的。
“还有一件烦心事。”师徒俩又谈了一会,吴晨便提起古老爷子的事儿来。
“嗯,你见过他了?”刘老听了半晌,最后缓缓的问道。
“还没有,准备明天上门去拜访,这是今天在外面听人说的,所以也不太确定,不过这种事情,既然风声都漏到道上了,应该八九不离十。”吴晨斟酌着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现在就跟刘老说这事。
“这个老家伙。脾气还是死倔!”刘老想了想,说道:“行,我先问问他吧,顺便给你们打个前哨。”
这也是吴晨想说的,没想到刘老先想到了。他们此行有些仓促,礼品虽然备全了,不过却没有提前打个电话跟古老说一声,虽然之前刘老应该已经跟他说过,这段时间古老也不会出远门,但是没有订好拜访的时间,于礼不合,而且万一明天去了他不在家,可就扑了个空。
挂了电话,吴晨呆呆的想了一会,就算明天不能请得动古老,好歹也先磨着跟他学点手艺,家里还有不老少料子等着自己去雕刻了!
一想到那只玻璃鞋,吴晨心里顿时充满了想念,又给黄晓琳打了个电话,好好的煲了一通没营养的电话粥,两人正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恋期,无奈各有各的忙碌,平日里电话总是不断,各种柔情蜜意,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