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老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这随候珠还有太多未解之处,他正想慢慢研究一番呢。
收拾妥当,重新开灯之后,吴晨才记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便问刘老有没有认识比较好的玉雕大师?最好是能够聘请过来的,中孚珠宝那边缺这样的镇场人物。
对于他们几个小子合伙开了中孚珠宝这件事,刘老是早就知道的,吴晨还让他题匾来着呢,自家师父不用白不用,天行居、格古斋、中孚珠宝,可都是用的刘老的字!
说到雕刻大师,刘老倒是认识一些个,不过这些人大都年纪跟他相仿,就算是略微小一些的,也都有田老那个年纪了,功成名就、有家有业的,也不会再出来做事了。更何况,与他交好的大师,大都是北派的,让人家抛家舍业的跑到这广府来,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虽然自己出面的话,对方还是会卖自己面子,不过都这个岁数了,刘老也不想去勉强别人。
“咱也不用找大师了,就是徒子徒孙也成,只要技艺过得去,人品又可以的就行。”吴晨也知道这个道理,无奈人才难得,自己又没有什么资源,便说道:“北边儿的不方便过来,咱就找南边的呗。”
雕工作为玉器鉴别的重要依据,吴晨自然是必须学的,虽然手艺一点都没有实操过,不过对各种派别跟业内名师的特征,可记了不老少,这些都是基本功,如果说一个人连常见的大师雕刻手法都不清楚,却自称玉器鉴定专家,只怕会笑死人。
我国治玉工艺源远流长,大约60万年前的“北京人”,已经会用水晶、玛瑙蛇纹石等,打制片状的旧石器,再往后,治玉工艺逐渐从制石工艺中分离出来,玉器手工业也开始慢慢的萌芽。
在六千年前,随着原始砣机的出现,玉器就有了钻孔、镂空及琢磨等工艺,玉器制作渐渐进入成熟阶段。开始出现明显的时代工艺,也就是后人在鉴别古玉时所谓的“时代特征”,比如夏代治玉工具以青铜砣机,玉器体薄饰细阴线几何纹,商代多用阴线勾勒,西周多作扁平状,刻饰简单、钢劲。
到了春秋战国,玉器以剔地隐起手法见长,碾锋劲锐,这与普遍使用铁砣和玉人操作更为熟练有关。秦汉玉匠往往采用舍弃细节、钢柔相济的粗线条相互搭配的手法,去雕琢神韵与气势。
隋唐至宋辽金,碾玉高登的出现和推广对玉器制作起到了推动作用,以至此后的玉雕技艺砣碾遒劲,空灵剔透。元代玉器作工渐趋粗犷;明代早期作工严谨而精美,晚期胎厚重,作工草率;清代精工细作,形态端严。
可以说,中国的玉雕技术,经过几千年的不断探索与积累,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进化链条,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京城、扬州、上海、天津、广府、南京等地,相继形成了独特的地方派系,一般而言,有“北派”、“扬派”、“海派”和“南派”等四大流派。
细究起来说,每个流派都有自己的显著特征跟代表人物。
“北派”是指京、津、辽—带玉雕工艺大师形成的雕琢风格,庄重大方、古朴典雅。以京城的“四怪一魔”最为杰出。其中就有以雕琢人物群像和薄胎工艺著称的潘秉衡,以立体圆雕卉称奇的刘德瀛,以圆雕神佛、仕女出名的何荣,以“片”类玉件清雅秀气而为人推崇的王树森和“鸟儿张”--张云和。
“扬派”一般是指苏扬杭等江南地区玉雕所表现的独特工艺,讲究章法、工艺精湛,造型古雅秀丽,其中尤以山子雕最具特色,史上最牛逼的雕刻大师陆子冈就属于这一流派。
“海派”出现较晚,在上个世纪初,才随着大量人才涌入,而在上海特定的文化氛围中逐渐形成的一种特定风格,以器皿(以仿青铜器为主)之精致、人物动物造型之生动传神为特色,雕琢细腻,造型严谨,庄重古雅。代表人物有“炉瓶王”孙天仪、周寿海,“三绝”魏正荣,“南玉一怪”刘纪松等。
最后是以南越、福海一带为主的“南派”,由于长期受竹木牙雕工艺和东南亚文化影响,在镂空雕、多层玉球和高档翡翠首饰的雕琢上,也独树一帜,造型丰满,呼应传神,工艺玲珑。
每个流派,各有其特征,却也没有高低之分,因此吴晨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本土南派,就近便利,也不用长途跋涉的。
这想法好是好,不过刘老想了一会,倒是给他推荐了一个人选,叫做古天得,是扬派现在的领头人物。古老爷子上了年纪,亲力亲为不了了,挂名或许可以,而且他的徒子徒孙众多,请他帮忙挑个靠谱的过来主持一下,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吴晨一听,心里大喜,他虽然不大熟悉这一行,不过古老的名字却也听说过,要说起来,在他们这些外行人的耳中,古老的名头可比刘老要大得多了。先不管人能不能弄来,就是古老仅仅挂名作为中孚珠宝的名誉顾问,对于中孚珠宝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再说了,刘老既然肯推荐,足见两人的关系必定是极深的,想来那位古老也不会太驳了刘老的面子。
“师父,谢谢了哈。”心情大好之下,吴晨自然对刘老是百般讨好,又是捏脚,又是捶腿的,约好了回头由刘老先给古老打个招呼,吴晨亲自前往扬州去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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