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陪着寒暄了一会,递了烟,随口就夸起姨丈会享福啊,没想到二姨丈一听就苦着个脸,倒了一通苦水,他们原先承包了这里五年,种果子,挖池塘,养鹅放牛的,随着这两年吃牛的人多了,每年收入很是可观。
刚好今年到期了,根据新政策,就又重新承包了三十年,准备大干一场,连新房子都建好了,家也搬到这里来。
没想到前段时间,陆续有人找上门来,要他们转租这一块地,到后来连村长都找上门来了,劝他们还是转租出去吧。
村长是堂亲,论辈分,比二姨丈还要小一辈呢,平时走动也多,如果不是实在压力很大,也不会来开这个口!
这不是扯蛋么!二姨丈当场就把村长轰走了,一家人却甚是担心,他们全部家当可都投在这里了,新购置了一批鹅蛋孵化器,又买了一些牛仔,此时让他们搬走,又没个地方落脚,岂不是几年积蓄全打了水漂?
“到底是谁想弄这块地?”吴晨听二姨丈吐完苦水,皱了皱眉头,难道还有人跟自己一样看上了这里?
“就是那个洪大头的儿子呗!”表弟愤愤的说道,这是在他们村的范围内,若不是洪天禧这种过江龙,谁敢来这里惹事?
“洪天…”吴晨之前听老妈说过,名字记不大得了,“那家伙不是在挖老家么?”
“对!就是洪天禧个浦母仔!!”表弟终究血气方刚,说话可就不像二姨丈那般愁苦,“说是回来搞旅游,到处找地方,听说县里面的领导都出面呢!”
“难道这里真有他爹当年埋的东西?”吴晨想起那个关于洪天禧回乡挖宝的传言,这还是老妈告诉他的呢。
二姨丈苦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宝贝,除了挖出一些铜钱之外,什么都没有。这事要搁在往年,他还没什么意见,偏偏现在投入这么多,再要搬走可真是要了老命!
“晨啊,你认不认识县里的领导?”二姨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插进来问道。吴晨辞职了的事,她听老大说过了,不过在她看来,吴晨好歹也是在省里当过官的,怎么的也应该认识一些人吧。
吴晨沉吟了一下,他是有些愧疚的,他妈妈作为老大,他自然也就是这一辈的老大,下面一堆表弟表妹们,在老家人的眼中,就他还算有点出息,可惜毕业后一直压抑得很,加之他生性恬淡,随遇而安,作为个人没有什么可以厚非的,但是作为家族成员,却是很不负责任!
“这样吧,我回头先问一问。”二姨丈见吴晨没有说话,怕他为难,反倒宽言相劝,吴晨知道这些长辈其实一直都挺爱护自己的,心里感动。他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也不能放任不管,先打听打听吧。
回到家里,吴晨给涂县长打了个电话,约了个时间,拎着两包茶就到他办公室拜访了。这些事还是得当面谈,在电话里没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