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之人定是个绝顶高手,不但武学造诣登峰造极,铸铁造剑的实力也怕是在我之上。他定是将月锡放入炉中,再以功力配合炉温,将月锡融化,再与其中掺了雪银,最后注入自身灵气,才使得此剑浑然天成。此人若是在世一日,那我铁头赵是不敢妄称铸剑功夫天下第一。丫头,听闻你说铸剑之人乃是你的师父,可能为我引见一下?”谈及铁头赵的心头之好,他言辞也便没那么疯癫了。
这问题却是让如意颇为难为,她虽知道燕玄乙仍旧活着,但需得身在阴曹五百年,五百年后天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字的,以铁头赵这般凡人之躯也怕撑不到那时。她便说了句:“家师已不在人世,引见之事实在是爱莫能助。”
他眼神一黯,似是早已想到这种结果:“也对……如果他尚在人间,锻剑之事何须来找我,他自是能铸的更好。可否相告,你师父何门何派,姓甚名谁?”
虽说江湖动荡过后时间过了不算太久,如意仍是心有余悸不敢相提,然而想到铁头赵隐世多年可能不会知道这些江湖恩怨,便直言不讳的说:“家师乃是崂山逍遥门开山祖师,燕玄乙。”
谁知铁头赵惊喝道:“燕玄乙?就是那个昆仑峰巅杀了千余人的燕玄乙?”
如意心道坏了……没想到这老头不但知道,还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下可有些棘手了。
铁头赵接着道:“虽然我不问江湖世事多年,但此事太大了,每个月山上的孙子们都会来给我送酒……偶尔也会带些消息给我,初闻他杀了我徒弟我还气愤的很,考虑着要不要出山为徒儿报仇。但今日一见此剑,老头子我觉得一定不是那么简单,剑如其人,这是怎么隐瞒都改变不了的,这个燕玄乙定是个正人君子,我想他不会滥杀无辜的,定又是那些江湖儿女空穴来风掀起的腥风血雨。”
如意听完此言已是泪眼朦胧,她也不顾栈道湿凉,折膝一跪:“多谢您的这番评述。当时昆仑之乱后,家师和逍遥门被全武林所唾弃,难以翻身。您不在江湖却能有如此深明大义之言,实在难能可贵。”
铁头赵一愣,忙道:“别是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快起来吧。”
白清寒伸手把如意拉起来,替她拂了拂裙摆上沾的草叶黑灰,转头问了一句:“刚才听你说到‘徒弟’二字,难道你的徒弟也去了昆仑武林大会?”
铁头赵摆摆手道:“哎……我这些个逆徒啊,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见他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二人便没有再追问。
“您老却是看看,将这断剑重铸起来需要多少银子?”如意问道。
老头咧嘴一笑,却是把脸上那道伤疤扯的更难看了:“银子?天底下的人向我求剑多是要送银子给我。可是银子拿来好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