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要吓死妈妈了,你要吓死妈妈了……妈妈以为你……以为你……”
后面那几个字,没敢说出来,只在喉咙口打转,声音也是颤抖的,最后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还好还好,吉人自有天佑。
“檀麻,我没事,好好的呢,别急别急……也别哭……我都没哭……”
一双小手急急的在她脸上抚着,显得僵硬的冰冷触感袭来。
她激动的情绪渐渐冷却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急忙扶上了儿子的脸,摸到的是一手寒气逼人的水渍!
对,头发,是湿得,身上也是湿,刚刚,她没留心到。
“你身上怎么全湿了?”
正确来说是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我刚刚逃跑,躲了起来,等你来救。结果,他们找了过来,又被他们抓到了,半路,有人跑了出来,和他们打成一团,我趁机想溜,结果被另一个抓我的人拽着跳进了河里。被人拖着游了一段路后,那人沉了下去。然后,我想游回来,可游着游着就游不动了,有个叔叔跳下来救了我,把我带了过来,远远的,我好像听到你在哭,就跑来了……”
小白小声回答,声音是哆嗦的,还接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掉河里?
二月的天,河水刺骨,小白虽然会游泳,可问题是现在的水冰冷冰冷的,落水后身体会迅速失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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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檀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人及时救起他,会是怎样一个后果……
她不由得跟着打了一个寒颤,心里又是疼又是怕,连忙剥掉儿子的湿衣服,然后迅速把身上的毛衣和外套脱下,给他套上,自己只剩一件v领打底衫。
“妈妈,你感冒还没好,你会生病的。”
“妈妈没事,小白乖乖穿好。妈妈带你回去,回去就不冷了!”
“可是……”
“乖!妈妈不冷!”
每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的孩子时,永远是大无畏的。
有一小故事是这样写的: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男人走在路上,若是遇上一条恶狗,女人通常都会缩到男人身后,因为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一个女人和自己的孩子走在路上遇上恶狗,女人会勇敢的护在孩子身前,而忘了自己也需要被保护。
这就是母爱。
适时,周庸走了上来,看了看穿得格外单薄的时檀,若有所思的眼神在她脸上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抚了抚小白的脸,忽把小白身上的外套给抓回来,重新披到了时檀身上,转而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盖到小白身上。
“小安,你先穿着,别冻坏,现在快带孩子上医院瞅瞅去……”
时檀没有再多客气,周庸的衣服,比她厚实多多了。
她道了一声谢,抱起孩子急奔离开。
几步之遥,祁继默默看着,又冲周庸睇了一眼,他的衣服已盖在那具童尸身上,要不然……
他扯了扯唇角,没有追上去,也没办法向她多作解释,因为第一刑侦组的头已冲他走了过来。
周庸扬了扬手上的证件,深深的瞄着眼前这个“英勇”救人的男人:
“我是第一刑侦组组长周庸,这件案子现已由我组接手,请问,你就是来和这些歹徒谈判的那位!”
“嗯!”
祁继点点头。
“现在歹徒已经死得死,抓得抓,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局里,接受惯例性调查……”
“没问题,但我要跟我的律师通个电话!”
他淡静的接话。
从容之色又令周庸深一睇。
“请!”
祁继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句话:
“我在刑侦大队。马上过来。”
周庸打量起现场。
张果去查看,回来报告说:“一共死了十个,另有几个是被麻醉狙击枪给击晕的。但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另外,在江边,我们找到了另两名人质,居然是祁家的人,据交待,救她们的人,已经速度撤离。是他们叮嘱她们往我们这个方向来求救的……头,那些人反应灵感,枪法精准,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说到最后,张果啧啧了几句。
他们看向祁继的目光,心里在想同一个问题:
这是一次有组织的救援行动,这人是谁啊?带来的又是一帮子什么角色啊?
三
医院,小白作了全面的检查,医生说小白底子好,虽落了冷水,可没对小白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时檀还是让小白住院观察一个晚上,就怕他会半夜发起高烧。
于是母子俩临时住进了急诊区病房。
当一切尘埃落地,躺在床上的时檀依旧心有余悸,抱着着儿子,一动也不想动,紧紧的,生怕一眨眼,孩子就没了。
至于小白,早已沉沉睡去,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大人都会觉得累,何况是小孩子。
周庸非常好心,另外派警员帮他们值勤守夜,生怕还会有漏网之鱼,再卷土重来,对于她怎么有儿子一事,他只字未问——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四
祁继连夜被请去了刑侦支队。
方桦一直就知道这个男人叫景旭,四年前,“三哥”这个词就出现在了时檀嘴里。
后来,有一回,时檀将他介绍给她认识,只不过人家酷酷的只肯点个头,根本就不愿意和她打交道,所以,这么多年,她就见过他一回。对于这个也爱戴塑化皮的男人,她满怀好奇。
以前,她是没有机会对这个男人进行盘问,不过今天,她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非要把这个男人的底细好好弄个清楚不可。
谁知还没开口,那个杨睿玺抢先一步,以微笑堵住了她的嘴:
“方警官,在我们的律师没有来之前,面对你们的询问,我们将保持沉默。”
好吧!
那是他们的权力。
仅仅过了五分钟时间,方桦正在审问其他人,突然小胡跑了进来,惊乍的叫了起来:
“外头来了两辆军用牌照的悍马……”
话音还没落下呢,七个武装特种兵持着步枪闯了进来,等看清领头那位肩上的军衔肩章后,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不明白这是
发生了什么状况——在这半夜时分,他们的到来,无疑不是为了寻常小事。
“请问,哪位是周队?”
领头那位敬了一个礼,声音宏亮的询问了一声。
“我就是!你是哪个军区的?”
周庸走上去,带着打量的眼色。
“我是南部a区陆战队特种部上校,奉命前来带一个叫景旭的人,这个人从这一刻开始,归由我部管制,其他被逮捕人员,都必须移交,交由我部直接送军事法庭……”
五分钟后,那两个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以及被抓回来的四个活口,一并被这位上校带走,方桦和刑侦队的所有警员都只能眼睁睁的目送他们离开。
那时,周庸站在她背后,一脸纳闷的摸着下巴问她: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惊动了莫司令!”
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谁来告诉她这个叫景旭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家前脚才到刑侦队,他们后脚马上就到,这说明,刚刚,他们应该就在附近。
啧,居然调用军方的人在展开这次行动,这人也太牛了吧……
又五分钟,白忙活一夜的刑警队员们一个个正打算回家,小胡又跑来了进来,指着门外再度惊叫:
“又……又来了两辆悍马……”
下一刻,四个野战营军服的兵蛋子急步奔进。
“哪位是周队?”
领头那位进来就问,神情凝重。
“我是!你又是哪个军部的?”
周庸觉得不可思议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领头那位敬了一礼:“我是c区gf营陈中校,奉命来接管刚刚由你们在废集装箱堆场逮捕的危险份子……”
好家伙,那几位成抢手货了?
周庸目光转了一眼:“陈中校,你来晚了,a区陆战队刚刚把人带走,这事,现在不归我们管,c区想要人,请去a区尧市指挥部……”
这陈中校听着脸色一变,马上带人撤了下去。
方桦见状,露出了深思之色:
这是闹的哪跟哪呀?
她之前曾听时檀说过,a区和c区,关系一向微妙。这里是a区的地盘,c区的越界来要人,这是几个意思?
啧,看来,小白被劫的背后,应该是两系之争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