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时檀不是一个纯萃的刑警,她做这一行,主要的原因是,想要让自己得到非同一般的锻炼,建立起非同一般的社交圈,为的是让自己强大——不仅要拥有强大的自卫能力,更想磨练自己的侦查以及判断能力。
严格来说:这份职业所能带来的收入,并不丰厚,但她依旧能让自己过的很好——这主要归功于她精于金融投资这一块。五年时间,她在股市上是连番得利,赚到的钱,够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堕。
在英国时,时檀会开车,但没有买车。因为她觉得不需要。她的代步工具是一辆自行车,更多时间,她会挤公交植。
公交是一种最普及的交通工具,它承载着无数普通人的出行。
而她,脱下刑警那样一层身份后,仅仅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她乐意接受那样一种平凡而质朴的生活,行走出生活中最简单的日常轨迹。
她觉得,人生有时不必太奢华,简单会让人更贴近现实,以感知生命的真谛。
时檀会开车,而且能开的很捧,能以最飙悍的速度去追击犯人,今天,她只能坐在副驾驶室内。
在她看来,车子的主要作用是代步,其他的附带值价都不重要,但不可否认的是,车子在当今这个社会,总会和身价挂钩在一起。
能开豪车的,多为有钱人,能开豪车且配有司机的,那多半是富豪。
七点,时檀坐在车内,打量了一下这辆车,摇了摇头,几乎是全新的,开着这种车,不管是去学校,还是去刑警队,都太抢眼,不好。
她只是一个寻常小人物,会被人说闲话的,也不该配司机,那会给人以一种错觉:某某人被某某大款包养了。
“太太,您要去哪里?”
年轻女司机杜汀侧过脸,小心翼翼的问她,似乎在琢磨她好不好相处。
时檀回神,转头看。
女孩年纪不大,短头发,眼底装满了好奇,看上去很清纯,很乖巧,给人以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奇怪,祁继居然在家里养了这么一个女司机?
她因为她的询问而微微蹙眉——讨厌这个称呼,一听到这个叫法,她就浑身不舒服。
“小杜是吧!”
“嗯!”
杜汀轻声答应。
“有两件事,我得和你说明一下……”
杜汀脸色微微紧张了一下:
“您说!”
时檀看到了,微一笑,以缓解她的不安:
“第一,以后,别叫我太太,叫得我怪难受……”
杜汀一楞,随即扑哧笑了一个,眼底还露出了稀奇之色。
时檀只好看着,不解,不知她笑什么。
杜汀忍下笑,忙解释说:
“我没别的意思,只觉得好玩,外头多少女人想冠上祁太太这个头衔呢,您倒好,居然在嫌弃这称呼……”
其实她是想到了之前某人的叮嘱。
那人对她说:“回头跟着太太,多说boss好话。这件事要是你能办好了,回头有奖励……”
她听着奇怪呀,问:“为什么这么做呀?”
“太太和boss关系有点微妙……”
原来他们的关系真的有点诡异呢,太太居然不让叫太太,这样的情形,太少见了。
嗯,眼前这个美丽女子,脾气有点另类,不过倒是挺让她喜欢的,人家完全没有架子,不像他们老板,无形当中就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她目光流转,嘻嘻一笑,趁机插了一句:
“这是我第一次遇到有人嫌弃这头衔的。您有所不知,两年前,有个谁谁家的大小姐,狂追我们boss,喝醉了人后,直接跑这里来闹,借着酒劲,发话说祁太太她当定了,后来您猜怎么样,嘿,被boss送进了警局。还有一回,我代替航哥去接boss,一个女财神在公开场合,表示愿意做boss的二太太,结果,让boss当众给拒绝,那个丢脸,真是丢大了。独您例外。”
时檀
扯了扯唇角。
这丫头,看着简单,其实不简单!
瞧,居然拐着弯的帮祁继说起好话。
大概是因为她说话直率,眼神也真挚,她不讨厌她这么给祁继脸上贴金。又或是因为这两天,她对祁继的看法,已有所改变。
她笑笑,不揭穿她的小心思,只道:
“我让别这么叫,就别这么叫!”
“是!”
杜汀正了正脸色:“那您让我叫您什么?两个人相处,总得有一个称呼的不是吗?”
时檀想了想:
“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岁!”
“我比你大,叫我檀姐就行……”
“是,檀姐!”
杜汀很听话,马上改口:“那第二件事呢?”
“把我放到市区就行!我等一下有事要去处理。这车太招摇。”
杜汀又咬唇笑了,拍了拍驾驶盘:
“这车招摇,那车库里那两辆上千万的算什么?”
“什么样的身份,开什么样的车。你老板开什么车都没错……”
“可您是祁太太啊!开这车,已经够低调了……”
时檀因为“祁太太”三字皱了一下秀眉:
“开车吧,我赶时间!”
“okok!”
车子的性能非常的好,几乎感觉不到发动机的震动。
一路缓缓驶出车库,车外的风景,在不断往后拉。
杜汀稳稳的开着。
时檀看到窗外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从西北区的通道走出来,是那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杰米。
杜汀按了按汽笛,杰米站定冲她挥挥手,还弯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很快,车子驶出了祁园!
清风雅苑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庄园,而她对它却是知之甚少——也许她能从杜汀嘴里挖到一些有用的价值,于是,在看厌了窗外的风景之后,她开始和杜汀聊天:
“小杜,你在雅苑工作几年了?”
“三年!”
“一直在做司机吗?”
“对,主要负责载厨师采办各种食材……”
“什么专业毕业的?”
杜汀定定的看着路状,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才迟疑的回答:
“我高中都没毕业。”
这倒是让时檀有点意外。
杜汀转头露齿问:“时檀姐,您不会因为这样而嫌弃我吧……听说您是留学回来的海归份子啊……”
时檀淡笑:“怎么会?”
学历不是最最重要的东西。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没毕业的原因。不喜欢读书吗?”
“不是!”
杜汀一顿,似考虑了一下才加以说明:
“高一家里出了事,我因为自卫重伤了人,进去了两年,这期间,父死母嫁,出来后我没有再读书,经人介绍,在夜店鬼混,后来遇上了老板。老板派人把我送到了这里,让我在这里白天做司机,晚上读夜校。这不,还有一年,我就能拿夜校毕业证了……要不是因为老板,我这辈子全毁了……行举手之善,有时真的能改变他人一生……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老板经常做善事的……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我听航哥说这些年老板私下里援助了很多很多人,从来不留名。”
时檀微微一怔,没想到杜汀会有这样一个惨淡的境遇,至于祁继行善,更多时候,是一种商业手段,以增加自己的社会人气。但杜汀却说,他不留名……真假如何,就不是她所能判断的了。
杜汀是很能聊天的,时檀一句没一句的和她闲扯,后来渐渐就被她引上了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