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苏离兮迅速定了定心神,压住内心的悲哀:“杨熠,我不想和你啰嗦下去了。我们之所有走到今天,都是命运的安排。既然事实已经如此了,不如两两相忘!这些天,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我不能随你回去。”
她实在是狠不下心肠来抛弃阿尔斯澜父子,这些年来幸福温暖的家庭生活,早就渗透了她的骨髓。对于天熙宫,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排斥感。虽然,她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对小九的爱,可前方似乎有龙潭虎穴在等着她?
一边是爱情,一边是亲情!她,还是选择留下!
杨熠失神一瞬,脸色变得阴霾,他使劲呼吸了几下,唇角又挑起了一抹柔软的弧度:“离兮,先别急着下决定,朕还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
她调整好了心境,清澈的明眸秋水无波,沉静若一汪古井:“无论你带来什么,我都不会稀罕。”
杨熠向她走了过来,轻轻坐在床榻前,苏离兮警惕地向后缩着身子,极其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幅画像,缓缓地展开了:“朕知道你一定想知道辉儿现在的模样,朕连夜绘制出了一幅图像。”他原本想唤起她过往的爱,不想利用儿子的亲情,现在看来,不得不拿出来了!
苏离兮心头一跳,整个人顿时变得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抬眸看去……
画像中,一个翩翩少年手执长剑,于三生湖畔舞剑,那眉毛,那眼眸,那鼻子都是英俊无比。他小小的年龄便贵气逼人,气度超凡,端然就是一个小杨熠的模样。而少年的神态中略显温润,似有苏离兮的影子。
苏离兮的眼眸湿润起来,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泪水:“辉儿,真的是辉儿!”一瞬间,她记忆中辉儿的模样都变得清晰了,没错,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儿子。儿子,距离她这般遥远,却又是这般的亲近。
她恨不能将辉儿搂入怀中,颤抖的手指轻抚过画像:“辉儿,他过的好不好?”
“辉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喜欢诗歌和音律,能文能武,他是朕的骄傲。朕闲暇之时,会陪着他一起练剑。他现在逐渐大了,知晓自己的亲生母亲并不是郦飞烟。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心里该是多么高兴?离兮,你忍心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苏离兮猛地转过头去儿,用丝帕擦拭去泪痕,她大口的喘息着,身心备受煎熬。
杨熠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地将画像重新卷起来:“你可以恨朕一辈子,可以不原谅朕。可是,你不能抛弃辉儿,孩子总是无辜的。离兮,跟着朕回家吧!”
擦掉了眼泪,又重新溢了出来。她忍不住流泪满面,低头无声无息的哭起来。
杨熠没有催促她,而是默默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苏离兮缓缓地抬起了头,神态变得坚定起来:“我不能回去,就让辉儿恨我这个娘亲吧!将来,等他长大了,若是想来看看我,便过来看看。若是他不能原谅我,我也不会有半点抱怨。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杨熠的眸中阴狠之色翻涌一瞬,他迅速垂下眸子,眼底一缕暗光飞闪而过:“苏离兮,你可想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他已经用尽了方法,依旧不能换回她的心意……
苏离兮闭上眼眸,狠心言道:“杨熠,我意已决,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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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兹国的雅公主远嫁天熙朝,庆乐帝册封其为雅妃。西兹朝中大臣们松了一口气,两国联姻等事宜总算是完美达成了。在今后的一段时期内,天熙朝与西兹国的邦交友谊定可顺顺利利!
送亲的队伍、嫁妆、婢女、仆从,马车浩浩荡荡,排出了十几里路长。一匹匹高头大马、骆驼,牛羊头上扎着鲜艳的红绸朵,车厢上堆积着一抬抬红木大箱子,奇珍异宝,珍玩古籍,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数不胜数,令人瞠目结舌,感慨万分。
送亲车队的前后,都有几十名身穿吉祥服饰的鼓乐手,吹奏着乐器,击打着羯鼓,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一路之上百姓们争相围观,熙熙攘攘,无比啧啧称叹,竟将道路都给堵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