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大婚两个月,人们慢慢从那一场盛世的婚庆中走了出来,凤仪宫内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窗依旧贴着,天熙内廷里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后宫有了名正言顺的新女主子,皇太后娘娘自然将后宫的中馈大权交给皇后来掌管,自己在慈宣宫里安享晚年,每日里吃斋念佛,诵读佛经。宫内一般的事情都不大过问,全权交予皇后打理,有意在内廷中为皇后立威。
起初,后宫的妃妾们摸不透新皇后的性子,一个一个表现的谨小慎微,按部就班的晨省昏定。谁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儿,皇后娘娘初来乍到必然要严加管制,谁也不愿意先去触这个霉头。妃妾们每日里早早起床,去凤仪宫请安磕头,对皇后娘娘尊重无比。
众人逐渐发现,这位新皇后虽然性子清冷了一些,对谁都是淡淡的态度,叫人亲热不得、谄媚不得、又在心中敬畏着她尽。
她是一个极其讲规矩的人,每日里去太后宫里请安绝不会迟到。只要后宫众人按照各项宫规行事,她就不会去故意为难你。她对等级身份看得很重,对妃妾们还算是客气,尤其照顾两个身怀有孕的女子,竟然免去了慕容君梧和刘美人的每日请安,还常常派人送补品和礼物过去。
皇后对最为得宠的贞妃尤为照顾,一点嫉妒之心都没有。贞妃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养病,自然也不用天天来请安,反倒是皇后亲自驾临翔鸾宫探望了贞妃几次。皇后坐在病榻前,姐妹两个人回顾过去,挥泪叙旧,情深意长。后宫众人都纷纷称赞皇后是个贤德大度、顾全大局的性子。
皇上与皇后相敬如宾,彼此之间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宫里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各国有了什么稀奇的供奉,凤仪宫中一定得到头一份。每月逢初一、十五,皇帝必然会驾临凤仪宫,长长的龙辇车仪仗在凤仪宫殿门外停到天亮上朝时分才会离开。帝后和睦,上下安宁,是大家希望见到的情形。
事实证明,这位新皇后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她手下几个管事大宫女也都是极其得力的帮手,做事情有条有理,将天熙后宫打理井井有条,一片欣欣向荣。一时之间,后宫内妃妾们争风吃醋的少了,宫女们太监们吵嘴打骂的不见了,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东西仿若都消失了丰。
苏离兮现在更加庆幸自己的宫舞伎身份了。她一个奴婢舞伎,自然是没有资格去凤仪宫里给皇后请安。除了在帝后大婚的时候见过安茉葭一次,其它竟是没有见过了。
说实在的,她对安茉葭抱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感觉。知道自己抢了人家丈夫的爱,十分内疚。更何况茉葭是安水屹的亲妹妹,她更是羞愧面对。大家各自生活着,能不见面是最好了。
夏天来了,天气逐渐转热了。湛蓝的天空,暖暖的夏风,林阴树间郁郁葱葱,蝉儿知道知道的叫唤着。
天熙宫内廷枝繁叶茂,到处绿茵茵一片儿,撑起了一片浓浓的绿阴。红色的宫墙上爬满了夕颜,初夏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下来,青石小路上印满了粼粼光斑。
听说太液湖的荷都开放了,满湖的莲叶青青荷摇曳甚是美丽。苏离兮带着昶蕞等几个宫女在湖边散步。
她们沿着湖畔的绿荫走或者,低声地说笑着。苏离兮平日里对待身边侍奉的宫女极为和气,如同姐妹们一般相处。她一个现代社会的灵魂,从来不会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想法。
湖边的微风送来一缕缕荷叶清香。湖中莲荷姿态各异。有含苞欲放的苞儿,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粉嫩芽,有嫩黄色的小莲蓬。
昶蕞指着远处言道:“六品,您看那一朵粉色的莲,全都绽放开了。”
苏离兮笑道:“好看!所有的木中,除了梨我便最爱着荷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若是有一艘小船就好了,我们可以到湖中去采撷莲蓬,那刚刚拨出来的莲子最是好吃,清香里带着自然的苦涩。”
宫女青梅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也想随着六品去湖中划船,想一想、都觉得十分有趣呢!”
自从上一次苏离兮在昌泰公主手里救下她,她便认准了这个主人,找机会苦求了苏离兮一番,已经来到沅淑阁近身侍奉了。
另一个宫女燕玲笑道:“六品若是想吃,叫小太监们下水去摘就行了。天熙内廷有规矩,怕女子们湖中泛舟有危险,不能随便在湖中泛舟,除非有皇上的特许。娘娘们都是派遣了宫里的杂役去做这件事情。”
昶蕞点点头:“若是在往年,妃妾们兴致来了,只要不出什么岔子,还有机会偷偷下湖去玩儿一、两次。不过,现在皇后娘娘来了,娘娘是个极其看重宫规的主人,谁也不敢违犯规矩。”
青梅遗憾地言道:“吃别人摘的有什么意思?要自己亲手摘来吃才好玩儿。皇上这么宠爱六品,不如去求皇上一个恩赐,特许六品泛舟湖上。那旁人谁都不敢来多嘴了!”
苏离兮想了一想,还是算了。她虽然喜欢下湖游玩,更不怕什么溺水的危险,却不想开了这个先例,引起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