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眉微微的舒展开,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轻慢:“愣着干什么,还不洗澡去。”
他从来未曾这样对她说话,从来未有过这样的口吻。
灵徽知道这一次她主动来找他,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可难过的情绪却还是隐忍不住的往外淌,她的鼻腔里微微酸了酸,长了冻疮的手指在温暖的房间里痒的几乎难以自持,她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有些颤:“林漠,我想请你帮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已经漠然打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灵徽一下咬住了下唇,她死死忍了忍,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儿的打转,她真想夺门而出,可脑子里是徐阿姨那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在她的面前不停落泪的样子。
“灵徽啊,阿姨真的要撑不下去了,为什么不是我躺在那里快死了?为什么要是洋洋呢?”
灵徽的心像是刀子剜着一样的疼,她狠狠闭了一下眼,转身就往盥洗室走。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如果过了今夜,他肯救徐洋,她又有什么好委屈?
林漠看着她犹如上绞刑台一样绝望难受的样子,唇角冰冷的纹路抿的更深。
是啊,她可是程灵徽,多骄傲的人,若不是为了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回来让他林漠睡?
灵徽洗完澡,方才想起,自己怎么出去呢?
浴室里有浴袍,是男式的,黑色的宽大的浴袍,倒是可以把她娇小的身子遮掩的一丝不漏,灵徽对着镜子看了一下,只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可双瞳却是嫣红的,腮边也有着病态的酡红,她怔了一下,鞠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让那潋滟的颜色渐渐的消退了一些,这才拉开门出去。
他早已洗了澡出来,只在腰上松松系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犹在滴水,他却无动于衷的坐着,只是抽烟。
灵徽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才沉默的拿了一条毛巾,过去给他擦头发。
她跪坐在床上,手上的力道有些轻柔,毛巾松软吸水性又好,很快他的头发就被擦到了半干。
她转身下床,想把湿毛巾放回盥洗室,可手腕却一下被他拽住了。
两个人的重量压在大床中央,柔软的大床很快陷下去,她有些紧张,又害怕,身子紧绷到僵硬。
可瞳仁却仍是清透的,宛若是白水银里养着的两丸黑水银,他如今最不喜欢她这一双眼睛。
“闭上眼。”
他的声音很凉,是干脆利落的命令。
灵徽慌乱的闭上眼,他的吻已经落在了她的颈子里,浓重的烟草气息笼罩下来,而随后,却是男人粗鲁没有一丝温柔的侵占。
灵徽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丝声音,可紧闭的眼眸里却淌出泪来。
这折磨持续了好久方才停住。
林漠捏住她的下颌,要她看着他的脸。
灵徽带着泪的目光投过来,却是空洞的。
“程小姐。”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丝的戏谑:“别以为我睡了你,就什么都会答应你,你给的这些,可并不值什么钱。”
灵徽一下子瞠大了眼瞳,林漠却已经起身下床。
灵徽怔怔的看着他随便套了衬衫和裤子就要往外走,她不由得双臂撑在床上支起身子来:“林漠……”
他不停,系着扣子的手指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林……三少。”
灵徽轻轻的,轻轻的唤出了这两个字。
有什么东西,悄然的在心脏的最深处破碎了,也许直到这一刻,灵徽方才相信,她和林漠之间,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了。
林漠缓缓转过身来,眼眸里似笑非笑:“怎么?程小姐还想再来一次?”
---题外话---</p>一万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