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川知道程律之最在意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灵徽嫁过去他的父母会给她气受,可是陈子川已经想好了,他不介意灵徽过去的事,他既然决定娶她,既然敢在老师*前开这个口,他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会护着她周全。
他已经毕业了,实习期结束之后,他就会把工作签在北京,到时候,他就带着灵徽回去北京,他们俩好好打拼几年,日子,只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程律之听得陈子川这样说,果然眼底笑容更盛,他拍了拍陈子川的手,又看向灵徽,见她默默站在那里,眼底似有动容,却没有半点的喜悦,不由得又是一叹。
女儿不喜欢陈子川,而瞧着她此刻的神色,大约她的心里,还未能全然忘却那个男人吧。
可是程律之就算是做一个恶人,也要拆散他们不可,女儿这一辈子必定要清清白白的嫁人,她就算如今不理解他的苦衷,总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去告诉你母亲,这两日安排一下,和子川父母吃个饭……”
灵徽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陈子川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直到她关门出去了,他才转过身来。
“灵徽这孩子心底善良,但性子却很拗,子川,你以后可要多多包容她一些……”
“您放心吧老师。”
“趁着我还有口气在,你们去把证领了吧。”
陈子川自然是连连答应,程律之见他丝毫犹豫都没有,知道他待灵徽是真心,心里更是大定。
这口气一松下来,整个人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子川瞧着他睡熟了,这才悄悄的出了病房。
他出来就找灵徽,见她正低头和程母说着什么,他只能看到她一个侧影,可就算只有一个侧影,却依然让他觉得柔美无比。
他就是喜欢灵徽这样的女孩子,纵然她不喜欢她,纵然,她有着在别人眼中不堪的过去,可是,他真的不介意。
老师什么都和他说了,不管外人怎么看,他是相信灵徽的,相信她不是故意去做小三,相信她也是真的和那个男人分手了,相信她绝不会再回头。
更何况,他们很快就要领证了,领了证,灵徽就是他的妻子,她这般纯善的性子,做了他的妻子,自然只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他。
灵徽和母亲说完话,一回头,正对上陈子川的目光,她一怔,下意识的低头躲开了。
母亲却推她:“去吧,你也奔波了一天,去和子川出去吃饭去,你爸爸这里,我先照看着,你晚上再来替我。”
灵徽只得点头,陈子川瞧着她安安静静的走过来,顺理成章的牵住了她的手。
灵徽的手指想要躲开,陈子川却握的更紧了,他低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长辈们看着呢。”
灵徽只得任由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电梯里去。
电梯门一关上,她就轻轻挣开了。
“灵徽,你真的一点都不情愿嫁给我吗?”
陈子川终究还是没忍住。
灵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长发顺滑的从肩上滑下来:“学长,抱歉,我不想骗你,我只是不想让爸爸为我担心,我也不想连累你……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只是先假装答应老师,等他老人家安心走了,你我就分手吗?”
灵徽心里难受极了,却也要硬着心肠开口:“对不起学长,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
“可我对你是真心的,灵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好不好?”
陈子川握着她的双肩,他的目光太灼热太认真,灵徽却只想躲开,他的深情,她真的承受不起……
“学长,对不起……”
陈子川的眼底绽出浓浓的失望,“可我不会分手的,灵徽,我不会放开你的。”
灵徽低着头,只是沉默,无论如何,她不会和陈子川成为夫妻。
第二日程母约了陈子川父母一起吃饭,因着陈子川和程律之曾经的师生情谊,陈家父母表现的倒还算是客气,只是陈子川提到结婚的时候,陈母却是笑着回了一句:“也太着急了一点,不如先订婚吧。”
陈子川刚要说什么,灵徽却是开口道:“就听伯母的,结婚确实太急了一点。”
陈母倒是愣了一下,看了灵徽一眼,复又低头喝茶,没有再多说什么。
终究还是决定先订婚,程律之放下心头这桩大事之后,本来强撑着的那一口气,此刻也终究到了咽下的时候。
待到陈子川和灵徽订婚的日子确定下来,他将这些年给灵徽积攒的嫁妆亲手交到了灵徽手中,这才闭了眼。
程律之的葬礼上,陈子川是以准女婿的身份出现的,他穿了重孝,陪着灵徽跪在灵前。
灵徽几次哭的昏厥过去,都是陈子川将她抱回休息室的,来来往往这么多吊唁的亲朋,或者程律之的学生,都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整座小城的人也都知晓,这两个人好事快近了。
林漠的座驾在程家门前停住的时候,正看到漫天的白幡,和飞舞的纸钱,鞭炮声噼里啪啦,又伴随着哀乐的声音,让那阴沉沉的天幕更是透出了几分的凄凉来。
他看到灵徽被一个年轻的男孩搀扶着,虚弱无力的随着送葬的队伍走过来,她的双眼肿的厉害,整个人瘦的脸都脱了形,她几乎无力走动,全靠身边那个男人撑着大半个身子。
林漠的目光定格在陈子川圈住灵徽细腰的手臂上,渐渐蹙紧了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