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笑意之下,带了几分的憔悴和疲惫:“可不可以拜托程小姐,去看一看我们家少爷?”
“你们家少爷是谁?”灵徽一头的雾水。
林叔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是林漠身边那个程磊提议的,他才来找了灵徽尽。
一周前,是林四小姐的忌日,少爷在山上墓地待了整整一夜,原本就病着的身体更是支撑不住,回来就发了高烧,病情一直反复,他却不肯去看医生,恍惚的,竟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丰。
林叔实在是担心的不行,林漠病中不停的喊着老爷子和四小姐,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到了这个灵徽。
他们这些昔日的老人,如今立足的根本也只有林漠一人了,虽然林漠并非林潮生亲生,但却极为重情义,也因为此,纵然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昔日的帮派兄弟们也洗手上岸,再也不和从前那样打打杀杀,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升官发财,他们之所以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分得一杯羹,还不是林漠念着从前的情分?
若林漠当真就这样一病不起,拱手让权,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老人儿,哪里还能和如今这样,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呢?
也因为此,林叔才会死猫当活猫医,亲自来找程灵徽碰碰运气了。
“程小姐不记得两个月前的事儿了?还是我们少爷路见不平,救了程小姐呢。”
“是他!”
徐洋立时想了起来,忍不住的一声低呼,灵徽瞬间已经明白了。
原来,是他。
灵徽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的,可在面前这人说起那晚的事的时候,她的脑中,立刻就浮起了一个清晰的影像。
他站在黑夜之中,眼瞳却比黑夜还要浓黑。
他的手是温热的,遮盖在她的眼睛上要她不去看那些血腥。
她再没听到比他声音还要温柔的存在,就仿佛,她这20年的人生,犹如一副留白太足的江南山水画一样,美丽也是美丽的,但却太过风轻云淡了。
而他就是那忽然掠过江南的风,太过意外,也太过的浓墨重彩。
“程小姐,程小姐?”
林叔连着唤了两声,灵徽方才回过神来,“请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叔望着面前站着的女孩儿,她穿白色的羽绒服,长发中分,别在耳后,复又垂在胸前,细眉淡眼,唇色也是淡淡,但却因着天气冷的缘故,两腮微微的有些红,鼻尖也发红,看起来很小,还带着一团的孩子气。
她和四小姐,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四小姐总是风风火火的,见人就先带了三分笑,性子格外的爽利泼辣。
其实,在林叔的印象中,四小姐和三少,并不是很相契,三少闲暇时喜欢一个人看看书,四小姐去喜欢到处去玩,那时候出事,她正在悉尼旅行,当年,他还以为四小姐不在,正逃过了这一劫……
谁能想到呢?还是豆蔻年华的一个人,就那样横死在了悉尼街头。
三少因此难受了多少年?多少年不能解开心结?
若是四小姐还活着,三少这九年,又怎么会过的这样辛苦?
有多久,林叔都没有看过他笑了?
这位程小姐,若能让三少走出来,那也不啻是一桩美事了。
“不瞒您说,我们少爷病了,却又不肯看医生……”
林叔想到林漠的病情就一筹莫展,眉毛皱的更紧了:“程小姐,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现在,我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是,我和你们少爷,也只是一面之缘,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灵徽有些不解,心里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他……为什么生病了不肯看医生?
看这个人的神色,他,是病的很严重吗?
不知怎么的,心脏好像就紧紧的缩在了一起,悄无声息的疼痛起来。
“我也不知道您去了是否有用,但是如今,急病乱投医,程小姐,就拜托您走一趟吧?”
“灵徽……”
徐洋早就不忍心了,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去吧,怎
么说那天他也救了你……”
灵徽是想去的,但到底一个人心里也忐忑。
“可不可以让我朋友陪我一起去?”
林叔自然无不答应,徐洋因为那一日的事对灵徽心有愧欠,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陪她一起。
拜托舍友帮她们请了假,灵徽和徐洋就上了车子。
待到了林宅,徐洋瞧着那偌大的镂空铁门,不由得咂舌,低声对着灵徽咬耳朵:“天,他到底多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