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她楼下等着,一个人靠着电线杆子抽烟,也不顾那漫天飞舞的雪片,无遮无拦的落在他的头发和脸上……
岑安远远瞧着像他,待到走近,果然发现就是他,心头不由得突突一跳,刚要开口说话,他却又转过身,捂住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怎么咳嗽的又严重了?尽”
岑安忍不住的询问了一句,赵景予咳嗽了一阵停下来,却是板着一张脸,也不多说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递过去给她。
岑安愣了一下:“赵景予……丰”
“我挣得钱,每一分都是我自己挣的,房子我也找好了,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搬走。”
他说的简单利落,岑安却低着头,看着他那伸过来的一只手,满是皲裂的血红的伤口,冻疮密布,几乎没有一寸的好肉了,她捂住嘴,忽然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啊?”
他先是皱皱眉,转而却是伸出手,在她落了薄雪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
“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了啊?”
岑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望着他,仿佛是一只被他抛弃在雪天的小猫一样。
“就是找了份工作先干着而已。”
他说的轻描淡写,原本也没打算和她说实情。
在他眼里,男人吃点苦根本不算什么事,当初他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不是什么学霸,也没出国念书镀点金,到后来做生意赚了钱,全是自己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一路上也不知道碰了多少壁。
反而到如今,他随手画下的设计图,公司里招聘来的研究生都自叹不如。
如今来到江南,赵家倒了,他又没什么唬人的学历,又是年初,想找份工作,倒是成了难事,好在他到底是真刀实枪打拼出来的,随便在一家建筑公司找了工作,没几天抓到机会露了一小手,果然就从工地被调到了办公室去。
只是他急着赚钱,没日没夜的加班,又一向不是娘们儿一样在乎自己的身体,所以才弄的自己有点狼狈。
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不过是跑工地跑的多才会冻伤了手而已。
“你……”
岑安却是欲言又止,想了想,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笑,他就算是再怎样潦倒,也不至于去工地上搬砖头吧。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去把重要的东西收拾一下。”
赵景予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了甜,她就是爱口是心非,从前都是这样子的。
明明他要她的时候,她也舒服的不得了,却偏偏泪水涟涟的一口一个“不要不要了”,但他早已知道了她就是这样倔强的小性子,这不……
不过是看到他的手冻伤了而已,这小丫头立刻眼圈就红了。
明明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
却怎么都不肯承认。
还巴巴儿的让宋月出把离婚协议带给他,都不知道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纸上都是泪痕,也亏得他心思缜密发现了。
岑安的东西并不多,但零零碎碎的也不少,赵景予干脆出去雇了车子。
岑安却有点舍不得。
现在不比从前,大手大脚随便,他挣点钱多难啊……
岑安想到他递给自己的一大把钱,里面还有五十二十的,就忍不住的一阵心酸。
从前的赵景予,钱包里什么时候出现过零碎的钱?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干的什么,愣是把好好儿的手弄成了这样子。
他租的新公寓并不算远,却是近几年才盖起来的新小区。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小格局,却是一应俱全。
最重要的,冷热水都有,卧室里还有供暖,她再也不用早上起来出去公用的洗手间冻的两只手胡萝卜一样了。
岑安拿着被子去卧室铺床的时候,却是愣了一下。
卧室里是一张双人床……
岑安抱着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人
家租的房子,人家准备什么样的床,当然是人家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