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个洞下的石墙,依旧打不开。
上官夜狠狠心,派出两支队伍干脆由上方继续开挖下去。
然而这次却没有任何的效果了,不但挖不到石墙处,甚至很多士兵莫名其妙中邪了,整日里疯笑傻跳,上官夜知道风水术数有其规则,一般人是无法破解的,为了不使这件事变成大乱,只好勒令停止开挖,如今,似乎只能做一个字了,那就是——等。
那一夜,却又发生了大事。
翟白亲探尹府,人未归。
上官夜要守着碧落行宫,这件事便交给了尹白玉。
尹白玉身穿铠甲,在夜里静静地盯着尹府大门瞧着,很久之后,才派人用箭射了封短签进去,上面只有五个字,“尹白玉求见。”
过了不多久,尹府大门终于吱呀开了条缝。
尹白玉走了进去。
……
再说曹炟和尉迟靖。
曹炟那日被断掌上冒出来的小虫子所伤,异常的痛苦使他不断地翻滚,后来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后,已经不知道时辰过去了多久。却觉得身体并没有异常,甚至有种很轻松的感觉,精力也较为饱满,抬起自己的右手观察,赫然发现那条小虫子钻进去的地方,成为了一颗朱砂痣。
朱砂痣就在手心正中,红艳艳的,上面似乎还雕有纹,曹炟用左手手指轻轻拨动这颗朱砂痣,并没有疼痛或者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想到见到这独眼虫的恐怖模样,他立刻拿出手刀,打算将这颗虫子变的朱砂痣给剔出来,但是刀尖才刚刚抵到痣上而已,忽然见那朱砂痣睁开了一只独眼,冷冰冰地向他瞧来,他心神一震,正准备狠心剔下去,却是全身一抖,剧烈的疼痛让他啊地闷哼了声,手中的手刀也落在了地上。
全身的骨头仿若要寸寸碎裂!曹炟好不容易挨过这阵痛,方才明白一直杀不死的沈婥,为什么在他砍掉她的手掌时,她终于变回了原形。
这条独眼龙血虫子,只怕就是当初,尉迟靖所提到过一种寄生虫。
它寄生于人体或者是物体,若人不犯它,它便不犯人,若人犯它,它必让人亡,一个宿主死了,它会寻找新的宿主,总之,它能有损于宿主,宿主却不能有损于它,反而必须好好的对侍它,将它视为一体,才会减少损害。
比如人面虫,其实也是寄生虫的一种,见过了人面虫的曹炟,觉得寄生虫其实是很可怕的,只是如今,却似乎发现了更加可怕的虫子呢!
不过他也算是豁达之人,想到自己初时要砍去沈婥手掌的目的,忽然就不觉得这虫子可怕了。
或许,只有它能帮他了。
他又盯着掌心的朱砂痣看了好半晌,强迫自己接受了它的原本模样,深吸了口气,来到况离与火公主所在的青石墙前,然后抬起右手,将它按在那面墙上,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在他以为,这独眼虫大概在他这里不起作用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隆隆声,石门居然缓缓地打开了。
他缓进进入石室内,只见况离的身影,似乎更加的往雕像方面发展了,非金非玉的体质,而火公主依旧狼狈,不过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瘫坐在地上,而是不断地爬起来,向况离冲去,边冲边道:“况玄明!你给我醒来!况玄明!你给我醒来!我不许你睡!你这个混蛋!”
她的声音早已经嘶哑,透着凄厉和愤怒,更多的却是悲伤和恐惧。
曹炟试着唤了声,“火公主!”
上次他来扶她的时候,她像是没有感觉般,原本以为她一定听不到他的呼唤,却没想到火公主立刻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眸子里是紧惕和悲伤,见到他后,丝毫不减这两种情绪,只是唇角微扬,冷冷地看着他。
“火公主,我应该怎么帮你?”
火公主看着他,微微动容,“帮我?”
曹炟点点头道:“火公主,靖儿与我走散,我现在找不到她,我现在愿意帮助你们,之后也请你们与我一起寻找靖儿。”
火公主听到这里,原本些许木然的神情,略微有些变化,“是了,靖公主,是歌儿吗?她必是真的——”
她的目光忽然又转为凌厉,“那你呢,你是真的吗?”
曹炟略微一想,便也猜到她遇到什么事,便道;“这个阵邪性,你一定是在阵里遇到了很多不敢相信的事情。我也有遇到,我遇到了沈婥,但是她们都不是真正的沈婥,我杀了她四次,终于杀死她了。火公主,我真的是曹炟,我现在所想的,就是找到靖儿,我帮你们是有条件的,可见我并非是骗你们。”
火公主哦了声,却道:“真的,假的,也没有什么重要,只要你能想办法唤醒他,让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唤醒他?”曹炟问道;“他怎么了?”
火公主苦笑一下,“他过不了情关,竟然沉迷其中,他就快要与这巫灵珠化为一体了。”
“他的情关,便应该是火公主,为何公主唤他不醒?”曹炟也赶到疑惑。
“你错了,他是我的情关,而我,却并非他的情关。他心里爱着的那个人,始终不是我。”
火公主说到这里,又道:“他这次若能死里逃生,我便也不会再追究过去的事情了,三百年不爱又如何?我自己爱过了,便也是爱了一场,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曹炟见到她悲伤的模样,想到自己与尉迟靖之间,虽然历经三世,毕竟却没有如火公主这样等待三百年,一时间反而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只是这次若是永久的分别,不知道还有没有第四世?
“我该如何帮你?”曹炟又问。
“我不知道,只要唤醒他——我不要他与灵珠合为一体。”火公主悲哀地道,“若是那样,我便也活不下去了。”
曹炟看着况离无知无觉的模样,眉头微蹙,向火公主道:“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们一定可以救他的。”
火公主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希望。
*
再说尉迟靖,再次回到陈留王府。
陈留王府似乎还是老样子,尉迟靖往书房而去,只见陈留王手里拿着封信,看完了,将信放在桌上,心事重重的样子。
尉迟靖往那封信上看去,却正好被陈留王收了起来,卷成一卷,放在烛火上烧,尉迟靖只看到信的落款,似乎是尹铉二字。
陈留王站了起来,踱出书房,恰巧遇到那位叫做倾城的夫人过来,她的眼眸里含着春色,笑道;“王爷,我就知道你还没有休息。”说着撒娇地靠在他的怀里,“王爷,我已经叫人做了一桌子酒菜。”
陈留王嗯了声,拧了拧她的脸蛋,二人便往倾城的屋内行去。
尉迟靖对倾城有意见,总觉得自己的父亲居然朝三暮四,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二人无非又是吃吃喝喝,尉迟靖也不进屋,只靠在窗前,一会抬头看看天空,一会看看月亮,甚是无聊。
酒过三巡,陈留王略有微醉,这才道:“倾城,过几天,皇上要来府中做客,介时,我将你送至大名寺去住几天。”
倾城笑道:“怎么,王爷不准备把我引见给皇上?”
“不是不能见,而是天威难犯——”陈留王说着,便忽然捧起倾城的脸,“这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你更美,皇上是人中之龙,怎么能容忍我的夫人如此倾城倾国,竟然比后宫里所有的娘娘都美?这般的话,皇上就太没有面子了。”
倾城道:“我的夫君,也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
二人喁喁说着情话,听得尉迟靖面红耳赤。
转眼间过了几日,那日,倾城忽然晕倒,将陈留王吓得变色,请来大夫隔帘把脉,大夫凝神把脉好一会儿,才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夫人是有喜了!”
“太好了!”陈留王激动地掀起帘子,握起倾城的手,“倾城,我们有孩子了!”
“王爷,我,我——”倾城似乎也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