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到说出自己的感受来,只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但是夏君,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那是什么事?”
夏炚神情凝重,“只怕这件事却是——”
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她猜测道:“难道是与尹军有关吧?夏君还是想找那君军的军事布防图和内部结构名单?”见夏炚依旧沉吟,她道:“其实这两样东西,我觉得要不要都无所谓,尹铉与曹炟之间并非众人看到的那样和睦,两人只是因为利益关系才合作,而且尹铉的野心很大,只要夏君能给他他想要的,他自然就会倾向于夏君,无非夏君亲自动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夏炚错愕,“原来靖儿并非对政治一无所通,有些事还是注意到了。靖儿分析的对,这两样东西目前并不重要了,原本他们内部如铁桶一样,但是自尹白山死后,这铁桶也有了缝隙,我们现在并不需要这东西了。”
“那还有什么事,令夏君烦恼呢?”尉迟靖听说他不再逼自己去寻找那两样东西,内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
“是有关于你的。”夏炚终于说了这么一句。
尉迟靖哦了声,怔怔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夏炚继续道:“这段时间,朕派人多方查证,对于当年陈留王之案,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这竟关系到陈留旧部的归属问题和陈留王冤案的最终真相。”夏炚说到这里,便停住了,轻轻地握住了尉迟靖的手,发觉她的手微凉,显然心头亦是紧张的。
“夏君,我需要的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过去这么多年的事情,实难定论。”尉迟靖问道。
“就是证据。而且这两份证据,现在有可能都在和帝的手中。一份是有关当年的调令。当年陈留王之所以遭遇满门抄斩,是因为与戎卢的大战,长胜王尉迟风率领十五万大军,在戎卢与邾国的边境铭河之端进行大战,但是因为有人出卖了邾国大军布署的秘密,而导致十三万将军死于铭江之端。”
尉迟靖对于这个故事已经很熟悉了,接着道:“后陈留王率残兵回国,被人揭发乃是坚守自盗,将军事秘密出卖给戎卢的人,正是陈留王尉迟风。”
夏炚点点头,“当时是有理有据的,但是在陈留王一家被杀后,有人对证据提出质疑,也就是那时候,官文库忽然遭遇火灾,有关陈留王一案的所有资料都被烧毁。”
“这应该更证明,陈留王一案有疑点。”尉迟靖有些激动地道。
“没错,陈留王之案后来之所以被默认为是冤案,而曹项在临死之前,也以此事为悔,然而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个制造伪证,陷害陈留王之人。天下之案件,没有完美到完全没有漏洞,还是有人寻着蛛丝马迹找到了此案的真相,只是那时候,揭露之人已经势力雄厚,真相说出来,只怕引来的只是杀戮,是以知道真相之人,将此事编注成为一本传记,书名为《王传》。”
尉迟靖的神情微变,“居然有故事版本留下来?那么,现在此书还有留存否?”
“此书初印之初,是安阳城内一家很小的书局内,但是刚刚印好尚未投入市场,此书局就被查抄,书局内的所有书籍均被集中烧毁,书局的所有工作人员及相关人员,都被秘密处死,所以世人只知有这本书,却从未读到过这本书,甚至时间过去久了,便干脆忘却了这件事。”
“可是,你记得此事,并且还提起此事,想必你一定知道,此书哪里还有留存。”
“靖儿你果然聪明,你可知,当年毁去书局的人是谁?”
尉迟靖稍微沉吟了下,蓦然抬起眸子,“莫非是和帝?他向来有杀戮之名,查抄书局将书局相关人员全部秘密处死,怎么看怎么像是曹炟的风格。”
“靖儿,你又猜对了。但是,有人说,那本书并没有完全被毁去,曹炟有私留一本。”
“这么说,只要我找到这本书,必然就真相大白。”
“对极了,而且书中还暗中指引了陈留旧部的归属问题。只要找到这本书,相信不但真相大白,靖儿你将率陈留旧部何去何从,也该明了。”
此书局既然是曹炟所毁,难道陈留王之案真的与曹炟有关?
尉迟靖心头已然有说不出的震动,当下只道:“谢谢夏君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消息,我会想办法找到这本书的。”
“靖儿,但是此书被曹炟保存多年,也未曾泄露,想必其中牵涉的事情极复杂也极大,一般人等是很难得到这本书的。我真是害怕——”夏炚第一次露出一抹怯懦的情绪,“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靖儿可随我回夏宫等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