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彩玉越说越难过发,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因为硬生生地忍住了大声哭泣,而忽然变得气促,再下一刻,居然就此晕了过去。
曹炟叫来太医,拿银针轻刺入她的人中穴,她才又幽幽转醒。
这时候,却是什么话也不说了,只双眼盯着穹顶看,有些木然。
她这样的状况,简直就是生不如死,而且随时都有寻死的可能,曹炟只好派人时刻盯着,下了死命令,若是尹彩玉出了事,一院子的人都要跟着陪葬。总之,曹炟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当晚只抓住那个扔了缨枪的男子来询问,谁知道那男子刚被抓住,就口角流血,还以为是杀人灭口,让太医一验,居然是本就有心之隐疾,此时经过一吓,便猝死了。
这下死无对症,似乎尉迟靖是要背定这黑锅了。
当晚,尉迟靖一直都盼着曹炟能够来月苑,可惜直到月至中天,曹炟也没有来。
上官夜一边劝她休息,一边道:“此事定是不能善了,靖小姐,这次你伤的尹家人,可知现今的尹家在邾国是什么样的地位?所以我觉得,不如我现在立刻就带靖小姐走,至少躲过这段日子再说吧。”
尉迟靖在门口站了片刻,再转过脸时,便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同时眸子里有浓重的不服气,“我若此时走了,便是承认是我伤了尹彩玉。虽然事实如此,但也分故意和无意吧?再说,我就这样走了,以后还如何在世间立足?如何给我陈留一族翻案?我也不能给陈留一族丢这样的脸。”
又道:“上官,你先去帮我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曹炟勒令尉迟靖禁足,可是上官夜武功高强,也在此令之外,应该还是可以进出的。
他想了想便道:“好吧。”
上官夜前脚出了月苑,后脚便有一人来到窗前,一身白衣,却正是夏炚。
其实尉迟靖知道夏炚一定会来的,这时候不由自主有些欣喜,道:“我就知道您会来的。皇上,我闯祸了!”
夏炚看着她有些无措的脸,那样冷冰冰的她,在这种时候终于有些示弱的感觉,她到底还是没有恢复成原来的安歌,若是以前的安歌,不但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局,就算陷入这样的危局,也不会如此无措,当下对她又觉得愧疚,又觉得心痛,同时亦有种无奈。
干脆从窗口跳了进来,将她拥入怀里,这次尉迟靖并没有挣扎,只道:“我不能给我爹丢脸,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炚拥了她片刻方才道:“若你一直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子,幸福对你来说,得之更加容易些吧。”
“皇上,我听不懂。”尉迟靖老实道。
夏炚有些宠腻地笑了笑,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茫然抬眸看着他,道:“这次我会死吗?”
夏炚笑道:“有我在,你当然不会死。”
夏炚说到这里,忽然伏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仔细地听着,不断地点头,之后道:“谢谢皇上救命之恩。”
“傻丫头,你我之间,永不必说谢字。不过,我要你记得我对你的好,任何时候,你要记得,这世上,我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是。靖儿知道。”
……
第二日,是公审之日。
皇帝曹炟和尹金及柳溢等臣子,都坐于御史台右侧。
当然除了曹炟和柳溢,其他臣子都是被尹金纠集来的,集体要求听审,曹炟也允了。
接着就是尉迟靖被带到,她看起来还算镇定,对于御史台的提问也都一一回答,因为她踢飞缨枪而伤到尹彩玉的事情其实是事实,没问几句,众人都觉得可以结案了,因为伤及面部,虽然不及性命,对女子却是比失去性命还重要的事情,尉迟靖被判面部刺字,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