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向安歌道:“刚才府内那女子,也曾问了老夫,用什么办法才可以救得齐王爷。老夫说了这个办法,这女子却退缩了,并未答应。安歌,你自问会比那女子更在乎齐王的生死吗?若答案是否定的,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告诉你那个办法了。”
安歌坚定地道:“我自是比潘玉儿更在乎齐王的生死,秦神医,想必救人的法子并不是那么简单容易,但是不管多么艰难,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只要能救齐王一命,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秦越人又叹了口气,不再逼迫安歌,只道:“齐王之病,却是自胎里就落下的,当年他的娘亲怀他到七个月的时候,曾误服大量红,而且还中砒霜之毒,齐王差点被毒死胎中,亦导致齐王之母早产,齐王长到这么大,殊为不容易。
后来
母子二人身体都不好,但齐王之母为保齐王,曾跟随老夫精研医术,齐王在她的照顾下,才得已顺利成长。”
原来秦越人与齐王之母相识,这便是他们之间的渊缘,安歌想到齐王自小受那样多的苦,便不由感到心酸。
秦越人继续说:“积毒在内腑,原本也只能以药物压制,本来一切尚好,只要他好好保重身体,也会将那毒一直压在内腑。只是一年多前,不知为何,他却忽然大病一场,一病数月,经久不愈,就算老夫亲自诊治,也是费了九头牛的力气,才将他的命保住,然而却再也没办法恢复到从前那样。
我虽是用药物压制住他的病情,然而不巧的是,就在他的病情刚有好转之时,突闻敬和皇妃故去,他从那时候起,便疯了。”
安歌听到这里,眸中却已经含满了泪水。
她大概能推测出他为谁而病,又为谁而疯,都是她——曾经的沈婥!她入宫伴驾,虽未封妃却亦是曹炟的女人了,他便是自那时生病。后来他又突闻她的死迅,因此绝了最后一分生机。
他真傻,真傻……
他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秦神医,现在怎么办?”安歌哽咽地问道。
“他为了抢出敬和皇妃的尸体,将她安葬,根本未按照老夫所说的方子好好吃药,再加上连番的奔波打斗,原本已经虚弱的元气又是大损。但是几个月前,我替他把脉的时候,却觉得他虽然损耗厉害,然而心气很足,似乎说是有了救敬和皇妃的办法,恐怕这次潘姑娘一病,使他又焦心,因此引发旧疾,这一次,却真的是没得救了。”
安歌却不这样认为,他知道,他在潘玉儿生病前就已经病发了,只怕是潘玉儿让他失望了。
潘玉儿根本就不是他爱着的沈婥,他自是要失望的。
安歌又痛又悔,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他真相,便是他不信又如何?便是他把她当成怪物或者是疯子又如何?
总归好过现在……
“秦神医,你一定有办法,请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秦越人见她目光坚定,终是道:“想要救他,只有一个法子,先是要找到返魂钵,然后需以自己的血养殖血灵,喂满它三个月之后,以返魂钵和数十种珍贵药材煎之,使他服下,才有可能救他。
以他现在的病情,恐怕要如此反复三次,才能彻底的除去病根,否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安歌还是不太懂……
“如何以血养虫呢?”
“血灵其实是一种吸血虫,因略通人性,有灵,因此又叫血灵,除非是心甘情愿接受它,否则它会死在你的体内化成血水,终究是没法子养成成虫。
此虫还怕冷,对温度要求极高,因此绝不能暴露在空气里,否则也会化为一滩血水。也就是说,此虫是养在你的血管里,它还会在你的体内上下游走……当它游走的时候,你会很痛苦。并且它吸你的血,你必然日渐肖瘦,最后不成人样,就算救活了曹炟,只怕你也没有机会再见他了。”
安歌却只问,“时间够用吗?”
“由我入宫替他诊治,能够维持一些日子,等到第一次的血灵长成。”
安歌点点头道:“秦神医,何时开始?”
“你,你同意了?”
“这世上,若有一个人应该救他,那便是我,我欠他良多,不能欠了上世,又欠了这世。秦神医,我是一定会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