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在后来的几天里,一直在冥思苦想的问题。
而曹炟其实也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去亲潘玉儿?
……
曹炟回到府中,管家便来见他,将一个小木盒交给曹炟,“王爷,这个木盒是安姑娘送过来的,说是里头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微感意外,连忙打开盒子,只见那只千年龟壳静静地躺在里头。
“她人呢?”曹炟问。
“清晨的时候,她坐着夏爵爷的马车来此,听夏爵爷的意思,他们应该是要结伴回安平郡去,此时早已经出了城走远了。”
曹炟的心里蓦然一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居然比刚才与潘玉儿告别时,还要令他难受。
他拿着那龟壳看了半晌,想到要再去探潘玉儿已是不可,明日清晨就要出发送粮草给乌弋山,而且皇帝定不会让他在同一天探望潘玉儿两次的。只能回来后,再给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将龟壳装到
盒子里,放到一边去,而是贴身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随身带着。
第二日清晨,曹炟带着送粮草的队伍出城,略过不表。
只说安歌,自从经历了破阵之事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好在路上夏炚一直逗她笑,不让她感到寂寞,倒也走的没那么难受。只是有一日,正走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忽然刮起大风,下起了雨……
算起来已经是春天了,这应该是春天的第一场雨,还夹杂着雪,又阴冷,又潮湿。
安歌想起自己在幻境森林中所经历的那阴冷潮湿的一日,便不由自主地更加冷,因为没有地方宿营,二人只好宿在车中,夏炚把自己的厚衣裳和被子都尽量压在安歌的身上,结果第二日安歌还是病了,额头热得很厉害,整个人无精打采,也吃不下东西了。
夏炚赶紧加快速度将马车赶到一处小驿站处停了下来,将安歌送往客栈安顿好,立刻请来了大夫。
大夫说病得并不算严重,只是需要静养几日,可方再次上路。
二人无奈,只好在这个小驿站中暂留几日。
此驿站叫八马驿,据说最初是朝廷派人带了八匹千里马养在此处,是一处八百里加急信函的换马之处。后来因主道路改道等多方原因,此小驿便形同虚设了,但却并没有撤去此驿,而驻守驿站的两个驿官不得不长年在此居住,再后来,朝廷似乎遗忘了此处,不再发给饷银,两个驿官只得自力更生。
在此处修建了八马客栈,迎来送往客,生意渐红火,慢慢成为江湖客喜欢的一处竭脚处,如今除了客栈更有马栈、筹剑、卖水、饭店、卖酒的地方,比之前不知道繁华了多少。
安歌就住在八马客栈天字号房,休息了两日,身体好多了,便爬在窗上看远处青山绿水,出于风水师的本能,不免地又将八马驿观察了一顿,发现这里乍然看起来环境不错,但是因来人马踩出来的两条道路皆于此驿背道而驰,再加上不远处一片山涯路段,常有人马跌下山涯而亡,造成戾气和阴气皆过重,因此此地实属最易发生杀戮的地方。
恐怕这里早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械斗了,想到这里,她便打算明天,便让夏炚带自己上路。
女子须得与君子一样,不立危墙之下。
就在这时候,楼下忽然来了一队人,个个都神情凶悍,手持木棍或者是杀猪刀,气势汹汹地来到八马客栈,将客栈大厅里的食客都赶了出去,领头之人大约二十几岁出头,原本也算是面目周正,只是因为左脸上斜着一道刀疤,破坏了整体的和谐,扳起脸时,看着特别吓人。
他一脚踩在桌上,手中刀一挥,“黄仁你给我听着,你这个狡猾的胆小鬼,今天你躲起来也没用,今日若不解决用水问题,我就把你这八马客栈给拆了,以后这八马驿有我李英雄,就没有你黄仁!”
从柜台后头走出一个亦是二十几岁,却已经留上了小胡子,穿着文士衫,手提一把描金扇的男子走了出来,大概是因为唇上的小胡子,使他显出几分油滑和老~江湖的模样,这时和声道:“李兄,你又在闹些什么啊?前面不是已经谈好了,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的八马客栈与您的八马酒栈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好好的在这里过日子啊,你倒是又闹些什么啊?”
“你还装糊涂!你就会满嘴的和稀泥!我问你,都三天了,为何我那里供不进水了?我是开酒栈的,没水我怎么造酒?你这是成心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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