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割血救她的情景,还有二人利用鱼线引导方向走在幻境沙漠中时,都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以至于吃饭吃着吃着就有些愣住了,夏炚倒是一直在跟她讲自己在阵中遇到黑衣人之事,可惜安歌都没有听进去,反正在她看来,夏炚已经安全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最后,夏炚无奈独自饮酒吃东西,同时不停地为安歌布菜,安歌也来者不拒,一直吃个不停。
吃累了,就倒在桌下,一觉睡到天亮。
醒来时,看到夏炚的身边堆了好几个包裹,有一个包裹尚未系好,露出里头的衣物,仿若是安歌自己的。
她揉揉眼睛问道:“夏爵爷,这些是什么啊?”
“是我刚刚从静园拿出来的你的行礼,马车我已经备好了,这就回安平郡吧。你父亲他们可是提前一日就出发了,为了你娘亲的迁坟事宜,这次在安阳的你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被勒令回到安平郡,看来你父亲对于皇上赏给你的金书铁券,是志在必得,你得有心理准备。”
安歌哦了声,有些怔然。
“我还是想回静园看一眼。”安歌道。
“你是想着,齐王说不定会去静园探你吧?你还真傻啊,他现在只忙着想办法去救潘玉儿,又怎么会有空理你呢?他今天早早的就进宫了。”夏炚很无情地将实情告知。
安歌神色不自然地道:“我哪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去跟宝禄道个别而已,再说,我有点好奇那个结果,这只千年龟壳……”
“宝禄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你走了他就是静园的主人,谁敢欺负他呢?至于那个结果,早已经出来了,这局歌儿你大获全胜,潘玉儿输了,因为她居然派人入阵中杀你,她已经承认了这一点,所以傅老说这次的赌局,是歌儿你赢了,所以千年龟壳还是属于歌儿你的。”
“没有输家吗?”安歌如此问着,心中却觉得,自己还是输了,从她答应入阵与潘玉儿比试的那一刻,已然输了。
潘玉儿被齐王爱着,自是有理由去拼去搏,她却是为了什么呢堕?
不管心里如何的胡思乱想,她还是被夏炚扯上了马车。
夏炚似乎是魄不急待的想要离开安阳城,只不过一个早上的时间,居然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的仅仅有条,马车里更是设置了很多的小柜子,柜子里装满了各种吃食,还专门弄了些书卷放在车内,好让安歌解闷儿。
二人在清晨的清辉中上路,两面都是青砖高墙,只有马车的辘轳声。
安歌掀开车帘往外看,终是道:“夏爵爷,你还会来这里吗?”
夏炚坐在车辕上,悠闲地扬鞭打马,“你呢?”
见安歌不回答,他又道:“若你还来,我便来。”
安歌不敢再接话了,这段儿夏炚总是跟她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她已经两世为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夏炚话里头的情义。只是,她心里已然有两个人扎根进去,一个恨极深之人,一个爱极深之人,却没有夏炚的多少位置。
是以她抓了一把蜜饯吃,“好甜哦!”
眯着眼睛笑,同时探头出来,往夏炚的嘴里也塞了一只蜜饯。
夏炚的眸中闪过微微的失望,但须臾,尝到蜜饯的甜,却又释然地笑了起来。
……
清晨的阳光像一把把利剑,那么堂而惶之,毫无愧疚地照亮安阳城的每个角落。
一座普通的二层小楼上,窗户打开着,因为地势的原因,虽然只有二层,站在窗前却可能俯瞰半个安阳城。窗前之人的脸大部分被黑色的斗篷遮盖住,目光却注意着巷中孤独的马车,半晌,才道:“他们这就要走了?这夏炚可真是个胆小鬼,这跟逃兵有什么区别呢?”
后面一个光头胖子忙道:“是呀,他自然是没有主上这般的雄才大略,不过主上,他们一走,这安阳城就没那么好玩了。”却正是淳于光。
“总有办法让他回来,特别是这位安姑娘,有意思极了。”
“主上说的是。”
“淳于光,你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想必现在皇上已经把齐王列为头号敌人了,这可好得紧,咱们可坐观龙虎斗,坐收渔翁利,想想都觉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