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个背着草药蒌的女子也往围栈方向而去,就听到后面一个老者喊道:“草儿,今儿就到这吧,我们去那边采药。”
这女子扭过头看着老者,“可是只有这边的山坡上才有柴胡啊。”
这位叫草儿的姑娘说着就继续往山上走,老者连忙上前几步扯住她,“草儿,你没听说吗?最近这老虎寨的人疯了,到处抢强抢民女,这儿已经是到了他们的地界了,我们不能再往前去。”
草儿听闻,也微微变色,“可是爹,狗子哥的伤需要柴胡……”
安歌见状,灵机一动,忽道:“这位姑娘,柴胡这味药又不是特别稀奇的药物,城中药店多的是,只要有银子,自然能买到,当真是不必冒险硬闯到老虎寨里去采呢!”
草儿扭过头,就看到一男一女立在不远处的树下,女子身材纤细,一双灵气逼人的眼睛笑眯眯。而那位男子则如画中人儿般漂亮,令人看一眼也心跳蓦然加快。
草儿的脸微微一红,“此话是不错,可是,可是我们是穷人家,有的只是力气,却哪有银子……”
“我有!”草儿的话未说完,安歌已经将一绽元宝送到了她的眼前。
草儿眼睛一亮,但还是拘谨地说:“这位姑娘肯慷慨解馕,草儿自是感激不已,只是草儿无功不受禄,实在是不好就此收下姑娘的银两。”
“并不是要白送给姑娘的,而是想买姑娘身上几样东西。”
“是,是什么?”草儿大惑不解。
“就是这身衣裳,还有采药的背蒌。”
“啊……”
那老者终于说话了,“草儿的衣裳也是旧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物儿,只是她把衣裳卖了给你,她穿什么呢?”
安歌的笑容更深了,“她就穿这位公子的衣裳。”
这事终于引起曹炟的注意了,毕竟已经牵系到他了。
问道:“安歌,你想干什么?”
安歌笑眯眯地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曹炟冷冷地道:“胡闹!”
“那你是不想配合喽?”安歌的脸色蓦然垮了下来,刚刚的兴奋劲儿忽然就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曹炟竟不想让她失望,冷酷的唇线紧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衣裳是由草儿爹和安歌互递的,只听得两边的
草丛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儿,二人各自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草儿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从小在山里采药,因此比一般女孩子略强壮,一张常年被太阳晒的脸透着红,此时穿上曹炟的锦衣,把腰间的带子勒勒紧,倒是很有几分英姿飒爽。
而曹炟穿上草儿的衣裳,除了裤子有点儿短,居然一点儿不显得突兀,加上他气质本来清冷,倒将这身衣裳也穿出了别样的味道。
草儿憋了半晌,终是道:“这位公子竟比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还要漂亮。”
老者大概极想促成这桩生意,也赞道:“是是是,公子穿我们草儿的衣裳真是刚刚好,看起来比我们家草儿更像女孩子,绝对不会有人看出您是位公子的。”
安歌只是抿着嘴笑,不说话。
曹炟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眼刀。
草儿和草儿爹拿着银子匆匆告辞了,剩余安歌和曹炟。
因为曹炟一直僵着脸,安歌也不敢造次,把药背蒌放在他的背上,道:“我们走吧。”
曹炟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难堪,“告诉你,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安歌笑道:“好好好,安歌谨尊齐王殿下令。”
“不许笑。”
“是是是,我不笑。”安歌说着,捂住自己的嘴巴,继续笑。
曹炟终于忍耐不住,便要追打她,见安歌紧张兮兮地说:“不可,不可,齐王殿下,您现在是女子,女子懂吗?不能像男子那般大步跑,会被揭穿的……”
曹炟的眉毛挑了挑,真是快要受不了这个安姓女子了!!
二人就在围栈周围的山坡上走来走去,装成采药,等着围栈内的人来把他们抢回围栈去。
直到累到腰都快要断了,才终于从围栈里冲出一队人,不由分说给二人头上蒙了麻袋,送入栈中。
到了地方后,他们被扔在地上,头上的麻袋也去掉了。
二人抬头看,只见身处一个巨大的天井之中,四周都是一层层的阁楼,天井就如同铜钱中间的小方眼儿,而这一层层的阁楼中都立满了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现在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们二人。
因为押送他们的人都退了下去,笃定在这样的圆形包围圈中,他们是跑不掉的。
这样一来,倒让安歌和曹炟有了交流的机会。
“齐王爷,既然他们寨主是好se之徒,请你现在赶快发挥发挥你的美人儿魅力吧!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儿不大对头呢!”
“你不是会卜卦吗?简直就是半个活神仙,进来时没给自己卜一卜啊。”
“齐王爷,我的卦钵丢了。”安歌苦着脸说。
曹炟听了,便想到了那个龟壳,此时它安安稳稳地在他的怀中呢,当下他也不再多言,只向四周观察。
这时,其中一层里的人群有了微微的***动,接着便有个头戴黄金冠的执杖女子走了出来。她有着鹅蛋形的脸盘儿,眸子如星星般明亮,额心点着一个大大的圆点儿,穿着的衣裳也与众不同,腰间的黄金挂饰及腕间的铃当都显示出她的地位在围栈中应该很高。
此女子艳而不俗,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眉宇间透着骄傲和冷酷,手中的执杖上有个凶恶的老虎头像。
曹炟心中微微一动,猜测此女子便可能是老虎寨的现任寨主了。
只是没想到,在沌洲城内传闻极度好色的老虎寨寨主竟是个女的。安歌却是想岔了,以为今天寨主不在,寨主夫人掌权呢!不由心里暗暗叫苦,低声向曹炟道:“完了,今儿运气不好,看来你等会得发挥美男计了。”
曹炟道:“为何每次都是我牺牲色相,你是干吗来的?”
“我这不是给齐王打下手来的!”
再说那执杖女子将手中的杖微微一扬,便见栈中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却是默默的并不喊什么口号。
接着众人起身,女子发令,“将这二人带到大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