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之问道,“华普庵?”
福生点了点头,默了默,沉声说道,“找到之时,宛若已经剃度出家了。”
听到福生的话,我不知我该作何感想,只是心中忽然之间,变得空落落的。
宛若的笑颜,一直回放在我脑海中。
即便当下,好似我轻声唤她,宛若便会带着满面的笑意,推开殿门而来,“公主。”
我抚摸着手下,这软塌上的小几。
曾几何时,宛若便是坐在这里,面前一捧绣框,一针一线的,为惜之缝制着衣裳。
这个陪伴了我半生的女人。
我很想去将宛若找回来,可我又怕真的会如她所言,若我去寻她,她便会离开到更远的地方。
无颜知我心中难过且焦灼,夜里他环着我的肩膀,将我揽在了怀中,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最终,多古伦在京都中暂且留住了下来。
多古伦人已经来到了京都城,随行人马并不多,但我却不相信,表面看到的这些便是全部。
“我已经向圣上告了假,明日陪你一同去看她。”
当日朝堂之上,身为正二品都察院御史的无颜,自然也在场。
院中一名洒扫的尼姑见我三人,并无动容。
我三人快步出了庵堂,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华普庵离着京都城并不远,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最终,我豫州出了细作,另多古伦混进一事,对外以杜文轩畏罪自缢为结果。
好过我不知她的去向。
众人都明白,舅舅是在磨多古伦的锐气。
福生默不作声,在旁随行。
我听着这两则消息,心中愤愤,“终于还是慢了他一步。”
他回来与我说起朝堂之事。
即便随我一同回了公主府,每日陪着我在那皇权之中争斗杀伐,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又看到她淡然的神情之时,我想,也许她留在这里,也是好的。
冗长的阶梯尽头,并不大的庵堂,肃立在山腰处。
他兀自思量一瞬之后,继而说道,“多古伦此次,是来求和。”
宛若,我能为你做的,暂时也只有这些。
为何事情这么巧,在我的人方才发现多古伦在云湛别院的行踪之时。
我与无颜早早起身,踏上一架蓝顶小马车。
我听了这话,略有些惊讶,“求和?求和为何这般大行不公之举?不顾皇令擅自入京都。”
我怕哪怕犹豫一瞬,我便会冲进殿中,将宛若强行带回府中。
舅舅在搁置了五日之后,方才回了消息,召见了多古伦。
无颜说道,“多古伦想必也并非如表面看来,那般不惧多古勒的。瞧着今日他在朝堂之上的姿态与言语,南蜀内乱,他也应是吃了不少苦头。”
她背身而坐,只能见到她的小半张侧脸,灰色的帽下,已经斩断了多年留下的青丝。
我强忍着欲涌出的泪水,拉着无颜的手,转身而走。
能够为自己找一个借口,远脱这俗世的纷扰。
不需福生指点,只见那背影,我便识得,那是宛若。
那样的伤痛,我不敢想象,该有多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