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一双小眼睛里全都是算计，最后他把我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然后说：“我给你打电话，这个就算是报酬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可以，然后把凤姐的手机号给他，让他帮我打电话。

但是他转身就走了，我也不敢问他，只期待着他能够赶快走，不要再来让我提心吊胆了。

等到小六终于走了，我松了口气，趴在地上，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哭了。然而我忘了一件事，自己刚才紧张，现在一放松，憋了一整晚的……身下热热的，让我感觉到了另外一种屈辱。

休息了一会，我又开始往边上爬。现在我身上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了，一点一点地，我爬到了路边，不时有车呼啸着过去，这个时候，我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是昇爷的车，我心里很复杂，但还是咬着牙喊了两声，我以为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路边已经很显眼了，然而昇爷却没有看见我，他的车嗖的从我眼前跑了过去。

我已经一点没有力气了，颓然地倒在地上。

我满脸都是泪水，手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这个时候，我又希望有个人出现救我，又不希望任何人出现，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吱——！”有车子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耳边传来脚步声，我闭着眼，整个人蜷缩起来，不敢看来的人究竟是谁，一件还带着温度的衣服落在我身上，然后我被人抱了起来。

“莺莺，你怎么样了？”是昇爷。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昇爷把我抱到车里，随后把衬衣也脱了下来给我擦身子。高档的真皮座椅上全都是泥土，我不敢看昇爷，怕看见他眼中一丝一毫的嫌弃，那样我真的会崩溃的。

昇爷把我身上弄干净之后，又把我搂进怀里，接着他说道：“刘茂才已经被抓住了，你想怎么样，随你。就算你要他死，也随你。”

昇爷这句话并不是玩笑，我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认真，但是我现在只想回到一个地方，只要不是家就好，能让我洗个澡，然后当一个鸵鸟。

听不见我的回答，昇爷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又用力地抱了我一下，然后回到驾驶座开车。开车的时候他打了两个电话，大意是找到我了，让去找我的人不用再找了。

我已经安全了，但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而且被昇爷看见我那么不堪的一幕，我心里实在是又彷徨又无助。害怕昇爷心里会有疙瘩，而我自己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疙瘩。

路上并不是沉默的，昇爷挂断了电话之后就不停地跟我说话。他本来并不是怎么爱说话的人，但是现在却不停地找话跟我聊天，笨拙地劝我不要多想。

我无声地哭着，眼泪滴到座椅上，渐渐冰凉。

昇爷带着我去到了他家里，他一路上都是抱着我的，而我也始终不敢看他的表情。

昇爷把我放到床上，然后去浴室放水。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敢看一看昇爷的背影。

身上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疼，提醒着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昇爷放好了水，走过来把我温柔地抱了起来，然后他把我放到浴缸里，一点一点，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把我身上一一洗干净。

红色的血水搀着黑色的泥水，很快把一缸热水给染脏了，昇爷又给我放了一缸水，这一回，把我洗的干干净净，包括头发。

在给我洗澡的时候昇爷一言不发，我心里开始有点慌了，我怕昇爷嫌弃我，也怕他会不喜欢我了。但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想着，只要昇爷先开口说话，我就一定回话。

第三缸水，已经完全是让我泡澡了。

昇爷小心的把我的指甲给剪了，这也让我舒服了不少。但他还是不说话，我心里越来越慌。

正胡思乱想着呢，昇爷站起身，我一下拽住了昇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