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逝,阿姐鲸都未还,还劳简兄挂念。
他日阿姐归来之时,会定告知。
孟荀已不再年幼,简兄不必忧虑。
我自苦读诗书,他日定不辜负阿姐所望。
简兄心存大义,为族赴命。身在军营,自当珍贵。
阿荀定谨记简兄教诲,加以自勉。
只盼战事平定,兄长早日归来。
阿姐有了托付,孟荀才得已欢喜……”
铺中光线黯淡,孟荀的字迹倒显得整齐素净。
他写尽了心中所想,这才收手。
放下毛笔,待字迹晾干,又小心翼翼地家书折好。
那夜鸽倒很是通人性,竟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孟荀,还不时地冲他眨眼睛。
孟荀又将信纸重新系回鸽子腿上,他轻轻地抚摸了下它的羽翼。
夜鸽似看懂了孟荀所想,匆忙间便飞出屋去。
“小姐她说了什么?”
方才没有敢打扰他,星夜终归有些按捺不住性子。
孟荀却摇头道:“不是阿姐,是她的一位故人。”
他的神色依旧沉重,星夜显然是看不懂他的心思。
星姑娘眉头一皱,却并未将此事和简昆联系在一起。
“那他,他知道小姐的下落吗?”
孟荀未做应答,他只是摇了摇头,秋夜的寒意则让他再度变得沉默。
阿荀又哪里知道,孟莲此时已陷入了昏迷。
族难当头,醉仙楼却仍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
昏暗的客屋中,孟莲被捆绑着扔在了角落里。
三日滴水未尽,原本瘦弱的身体已然吃不消了。
她的头耷拉了下去,有一息尚存。
而这间屋外的俗世之气又与她毫不相干。
她浑身被麻绳绑着,像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孟莲还没有答应吗?”
夜已入深,寻欢作乐的客人大多离去了,老鸨来到了孟莲的屋前。
青儿摇了摇头道:“没有。我问了孟姑娘多次,她仍是不肯。”
青儿声音略低,倒也不正眼看老鸨。
老妇人则长叹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甩了甩自己的袖子。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这么倔,都三天过去了,她却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杜娘,孟姑娘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出人命的。”
青儿略显惶恐,但又不得不看老鸨的脸色行事。
杜娘却一声冷哼,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这算得了什么?她不是骨头硬吗,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可是,孟姑娘她并不会为此动摇。”
“杜娘您就算饿她十日,只怕她也不会接受,反倒会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青儿在一旁小心劝慰,她看不惯老鸨的残忍之举。
不成想,倒会使她变本加厉。
“那正好。饥饿对她来说没什么用,那便上刑吧。”
“孟姑娘那纤纤玉指金贵的很,不让她受一些皮肉之苦,真是难为她了。”
杜娘施以粉黛的老脸上却是冰冷的笑容。
“毕竟十指连心,我倒想看看这丫头片子还能硬气到多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