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呆了呆,分明记得当初立碑时她亲口所授:只有光秃秃的“裴笑之墓”四个字。
这会儿却多出一行小字:
亡妻——裴笑之墓。
夫:向东,立于20xx年一月一日。
时间正是几天前。
她怔怔的出了神,好半晌才站起来仔细打量,其实墓碑也和当初那块不同了,换成了平滑干净的汉白玉,背面还有悼念的碑文,细细的镌秀的一行小字,却是一阕词,苏轼的《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沈可喃喃的念着,突然间诘诘的笑出了声,笑得瘦削立起的肩胛骨都耸动起来,笑得空山陵园中到处回荡着凄凌的回声。
右手不自觉的摸上眼角的那块疤痕,想到在列车上那人惊恐的表情,席向东,若你见着如今的我,还能认得出么?
泪水涟涟滴落,溅在光滑的汉白玉上。
也罢,人已死,往事成灰,何必还惦记那些不可能的事呢?
一阵风吹来,将那元宝纸钱吹的四处纷飞,她一个人坐在墓前,瘦削如同墓中爬出的枯鬼,氛围格外的诡异。
阿森掐了烟,地上已经是一团烟蒂,风一吹,烟灰就被扬起,吹散,他看看表,正想要不要上山催一催,远远的,开来一辆黑色的奥迪q7。
看来这大冷天,头脑发热出来扫墓的不止他一个啊。
他瞟了眼,呦,好车!
再瞟一眼,呦,车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