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子,这是皇上让洒家带给你的,皇上说,见此物如见他本人……”之后的话他没有仔细听,手中握着那块普通的玉牌,他郑重地道了谢。
换来暂时的自由,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他笑着,向着韶华殿去,背对着明宫的落日。
月色灯山满帝都。
徘徊桥上一日有千万人路过,来来回回,徘徊不止。
霍澜极少会在晚上出门,起初是为了纳兰帝的规定,后来也就习惯了日落而归。今日算是放纵,也算是散心。不同于白日的繁华,夜里的帝都显得格外肃穆,繁华落幕后的沉静。
在他身后,宛桃拿着备用的衣物,站在一旁。
夜里的徘徊桥上鲜少有人走过,霍澜就这样立在桥头,看着水天一方的帝都皇宫,而另一边,就是帝都的不夜之地。就是这样一条河,贯通着帝都两处繁华。
繁华落尽,华灯不熄。就像是人,百折之后,仍旧坚不可摧。
远处萧声破空而来,霍澜从思绪中回归,听萧声不止,思绪不起。
“宛桃,萧声何处?”宛桃应声下去只是半响又回到原地。
“黛主子,这萧声的源头乃是桥边秋林。”霍澜思绪又起之时,萧声又阵阵。
只是萧声渐渐近了。
徘徊桥头,徘徊桥尾,倾城又见。
霍澜站在逆光之处,光源都向着一处汇集,那个红衣如枫的男子,执萧翩翩,靠立桥尾。只是侧脸,便是叫人看痴了。
萧声不停,思绪不起。
霍澜也向他一般斜靠在桥头,宛桃已经退到另一处。灯光照亮了了他半边脸孔,微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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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僻静之处,琴声起,秋风萧瑟,琴声却不见凌乱。那人白衣黑发,玉綰发髻。
只见琴声忽滞,不知秋叶从何而来,落在那琴上。
白玉琴,红枫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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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揽云阁,天字房的窗整夜未闭。
窗边塌上,有人月下独酌,听着徘徊桥上的萧声,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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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外十几里,有马车匀速前进,向着帝都方向。
马车内有一少年,正挑灯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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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声渐缓,两人近乎同时回眸。帝都之夜,徘徊前后,到底是谁迷了谁的眼。
棋子全全就位,天下为盘,一盘旷世的棋局静静地拉开序幕。当徘徊桥上的二人回眸之时,原先寂静的棋盘,骤然发出声响,沉闷,清晰。那是一方落子天元的声音。
夜沉静,萧声迟,人成双,已然梦一场。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