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陌生,却也很新鲜刺激。
心‘怦怦’乱跳的感觉,仔细想想,其实真的很美好很美好。
吃过蛋糕,又吃了些食物水果,连哲予这才牵着苏末离走出了西餐厅。
当他们站在门口,等待着车僮将车开来的时候,苏末离禁不住回头看那铺着鲜艳瓣的红地毯,看那迷离摇曳的烛火,只觉得如梦幻一般不真实。
他给了她一个难忘的生日,这辈子她都将不会遗忘,而现在,他即将带她回去,她却不愿望这一切就此结束。
咬了咬唇-瓣,她突然轻轻地问:“我们这是要回去吗?”
连哲予点了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现在十点半了,时间不早,你累了一天,该回去好好休息了。”抬头看她,伸手宠溺地轻捏一下她依然绯红热艳的脸颊,“女人不能熬夜,会不漂亮的。”
“可是我还没玩够!你从来没带我看过午夜场,不如今天去看吧!”苏末离满怀期望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一颗心高高地吊了起来,生恐他会提出异议。
“现在去?你不累吗?”连哲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她。
“我现在精神好得很,打死一只老虎都没问题。”苏末离举起双拳跳跃着假装向他攻击,两个小小的拳头舞得虎虎生风,而跳跃的脚步也显得那般生动而有活力。
连哲予禁不住笑叹,“看来你确实精力充沛,那么就如你所愿,咱们一起去看个午夜场吧!”
“耶!连哲予万岁!”苏末离开心得不行,跳起来就在连哲予的脸上就重重地吻了一下,声音响亮得连哲予的耳朵根都红了。
“电影院离这里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不如我们就把车停这里,咱们走路过去就行了。刚刚吃饱喝足,顺便消消食,省得年轻轻轻就大腹便便!”苏末离一边笑着说一边伸手轻轻地打了一下连哲予那平坦而结实的小腹。
看着如此活泼开心的她,连哲予的心也禁不住有小小的雀跃,于是便笑着点头,转头吩咐刚将车开来的车僮再将车停回到停车场去,然后便冲一旁眉开眼笑的苏末离摆了摆头,“咱们走吧!”
“走!”苏末离欢快地叫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再用力一拉,就拉着他小跑着朝不远处的电影院奔去。
一边跑一边禁不住转头冲着连哲予‘咯咯咯’地笑着。
她的眉眼生动美丽,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她那黑亮光滑得如绸缎一般的长发被风吹得高高撩起,丝丝轻拂过他的脸颊他的手臂,带来一阵阵又酥又麻的感觉。
这样的她让他的心立即就被带动得高高飞扬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将握住她的手一紧再紧。
苏末离感觉到由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温暖与力量,不由回头冲他灿烂地一笑,像回应他一般,也稍稍地用了一点力量,而脚步跑得越发地欢快起来。
不过一会,她便牵着他的手站在了电影院大厅里,看着那各种各样的电影宣传海报轻-喘着说:“最近大-片连连啊!看来咱们今天晚上可以看个痛快。”
“想要他们将这些片子全放了,必须得包场才行。你去买零食,我去找经理说说看。”连哲予拿出钱夹递到她手里。
“待会咱们在这里汇合哦!”苏末离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就冲向不远处的零食售卖点。
连哲予则朝一旁的经理室走去。
电影院的经理竟然曾经是他一个死去手下的弟弟,曾经见过一次面,他都不记得那人了,却没想到经理一看到他便激动地奔到他面前,用力地握着他的手叫道:“连大哥,您怎么来了?”
连哲予有些愕然,正云里雾里不知何种状况时,那经理却主动地介绍了起来,连哲予这才想起原来在那次火灾之时,自己很多手下被火龙吞噬,在清点好人员伤亡之后,连哲予便命令手下给以伤亡人员的家属以重金抚恤,直到他们完全不需要救助为止。
世界太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能碰上。
连哲予看着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框,显得文质彬彬的男人,再想起初见他时,他还是一个穿着洗得变了颜色的衬衫,一双破旧的运动鞋的青涩少年,不由感慨万端。
经理热情洋溢地拉着连哲予坐下,并且拿出自己珍藏的昂贵咖啡出来想泡给他喝时,连哲予急忙摆了摆手,“不要麻烦了。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经理一听,急忙拍着胸口说:“连大哥,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吧!我一定尽力地替您完成!”
“那我便不客气了。”连哲予便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经理听了,略一迟疑,但随即笑着点头,“没问题。我这便立即替您去挪场子,安排电影放映事宜。您稍坐!”
连哲予却因担心苏末离会到处找他,所以便站了起来,“我到外面等你吧!我还带了人来!”
“是是是。我很快就能安排好!”经理连连点头。
连哲予走出门,果然看到苏末离正端着两杯冷饮,怀里抱着一大杯爆米,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零食正焦急不安地东张西望。
她眼睛里的焦虑与害怕,让连哲予看了莫名地心疼。
他大步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怎么买这么多?”
苏末离惊喜地回头,一边任由着他将大部分东西都接了过去,一边舒心地笑道:“咱们不是得看一夜吗?”
“呵呵。考虑得周到。”连哲予宠溺地点头。
“怎么样?现在包场来不来得及?”苏末离看了看仍然络绎不绝走进电影院的人群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吧!我已经解决好了!咱们只需要等几分钟。”连哲予笑着说。
话音刚落,却已经看见经理正笑着匆匆跑来。
经理一看到苏末离便行了一个九十度的礼,声音响亮地叫道:“嫂子!”
生生地把苏末离吓一跳,但随即却脸红红地应了,悄悄地偷看连哲予一眼,却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既无反感,也无喜悦,仿佛一切不过是她的幻听。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冷漠,为什么就没有热情的时候呢?
苏末离内心大大地不满,但想到方才经理对自己的称谓,便又不由自主地喜笑颜开。
“连大哥,嫂子,请跟我往这边走!”经理笑着将他们带向右手边一条墙壁上挂着大幅浓重墨彩油画,显得贵气十足的走廊。
经理带着他们走到尽头右手边的一个大门停下,他推开玻璃门,撩-开厚重的帷幕,然后侧身让他们进去,笑着说:“请慢慢欣赏吧!祝您们有个愉快浪漫的夜晚。”
“嘻嘻。谢谢你。”对于如此热情周到,而且嘴巴甜的经理,苏末离很是喜欢。
“不用谢。能够效劳,是我的荣幸。”经理笑微微地欠了欠身。
与经理道别之后,苏末离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四周来,却见这里的空间并不大,只陈列着十来组沙发。
有并排的两张单人沙发,中间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玻璃小瓶子,里面插着一枝开得鲜艳的玫瑰,还有几碟小零食,有松子、开心果、话梅。
也有仅供两人坐的长沙发,沙发前面也有茶几,不仅有玫瑰有零食,还有新鲜的瓜果和一壸浓香飘逸的咖啡。
苏末离有些愕然,“这里竟然什么都有?”
“这里是贵宾房。一般提供给那种贵公子哥们享受的地方。很适合集体出来玩乐的年轻人。”连哲予淡淡地解释着,四下看了看,转头问道,“你想坐哪?”
苏末离看了看,径直地走到包厢中央的一组长沙发前坐下,试了试松软度,满意地说:“这里不错!沙发舒服,位置也不错!”
“那就坐这里吧!”连哲予走了过去,在相邻不远的一组沙发上坐了下来。
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苏末离极度生气地问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变老虎吃了你不成?”
“呃。不是。我是想着一人坐一组沙发可以舒服一点,如果你累了,可以躺在沙发上面眯会眼啊!”连哲予急忙解释。
“我讨厌距离感!讨厌!”苏末离气恼地拿起瓶中的玫瑰,将瓣一瓣瓣地剥了下来,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离开这么远,那有什么意思?
她就是害怕他们一回去之后,他们之间便隔着两扇门,明明很薄,很脆弱,她却不敢放肆地闯进去,以至于无法实现她的第二个生日愿望嘛!
如今这样,看得到却摸不到,别提有多难过了,更别说实现什么生日愿望了。
连哲予看着将眉头皱得紧紧,嘴巴嘟得老高的她,不由啼笑皆非。
他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走到苏末离的身旁坐下,温柔地笑着哄她,“我坐过来了,别生气了,生多了气小心长多了皱纹,未老先衰的话,小心没有男孩子会喜欢哦!”
苏末离见他走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气已经消了,可一听到他那话,又气不打一处来,便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要别人喜欢!”
她满心满眼全是他,才不会在乎其它的男人呢!
那些男人在她眼里,都是白-痴!
连哲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说:“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别生气啦,要不要喝咖啡,我帮你倒?”
“不要!我喝橙汁!”苏末离悻悻然地说。
连哲予知道自己此时言多必失,便聪明地闭上了嘴。
幸好这时灯黑了,银幕上开始有了鲜艳美丽的画面,连哲予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从前,因为心里有着明确的目标,所以面对苏末离,他总是能够轻易地做出选择。
如今的他,面对重生的苏末离,却总是有种无能为力的脆弱感。
他小心翼翼地宠着她呵护着她,尽力地让她不要受着伤害,可是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发现自己在很多时候拿她根本没辙。
她总是轻易地就将他吃得死死的。
不过,虽然老是有种无力感,却是他甘之如饴。
这时,他的怀里突然多了包零食,苏末离那仍然有些不满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替我打开,我要吃!”
“哦。”连哲予老老实实地应了,小心翼翼地将袋子撕了个小口,然后递到她手上,“吃吧!”
“我懒得动。”苏末离身子一滑,整个人就躺在了沙发上,而她的一双长-腿也毫不客气地架在了他的腿上。
又是他已经见惯不怪的撒娇撒赖的方式。
连哲予无奈地笑了笑,从袋子里拿出洋葱圈一个一个地喂到她嘴里。
她调皮至极,总是故意地轻-咬他的手指,还恶意地吮、吸着,让他脸红心跳,全身发热,如坐针毡。
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她各种有意无意的刺激下,已经有了基本的抵抗力的话,只怕会如条饿狼一般不顾一切地将她扑倒,把她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苏末离见无论自己如何挑衅,他始终如一地如个入定的老僧一般不为所动,一双眸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银幕,完全不在乎她时,不由沮丧异常,觉得无趣得很,闹了一阵之后便不再闹了。
银幕上车辆疾驰,呼呼生风,不断地上演一幕又一幕惊险刺激的画面,她本来也想像他一样好好地看看的,可是他与她如此的接近,近到她的腿可以肆无忌惮地架到他的腿上,近到只要她一起身就可以依偎在他的怀里,近到只要她想就可以亲吻他那让自己目眩神迷的脸颊,近到她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将自己层层围绕......
她沉醉于他的美好,恨不得细细咀嚼回味,又哪里看得进电影?
如此近在咫尺的他,让她心-痒难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一边聚精会神地感觉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边魂不守舍地盯着银幕。
时间一久,便感觉到极度的疲惫,眼睛与神智便一起迷糊起来。
呼啸的汽车声越变越远,越变越小,取而代之的是连哲予那迷人的笑靥,如一口深不可测的漩涡,将她一点一点蚕食,不一会儿,她便眼睛一闭,心甘情愿地任由那股漩涡将她紧紧席卷。
呵呵。什么时候,他的眉头不再皱起,他的眼睛里不再有沧桑有寂寞,他的脸上也不再总有无可奈何的妥协就好了。
他的笑是如此狐魅,如此动人,只要以后他肯天天这样看着她笑,哪怕要她付出生命为代价,她也会在所不惜吧?
苏末离沉醉在他的笑靥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苏末离轻微的鼾声透过所有的杂音清晰地传到连哲予的耳中时,连哲予这才敢转头去看她。
他看到苏末离歪着头靠着沙发扶手上睡着,眉目舒展,美丽的脸颊生动而妩媚,粉-嫩的唇角浮着一抹欢愉而迷醉的微笑,像梦见了什么让她极度快乐的事情一般,露出几颗贝齿,在黑暗中散发着洁白晶亮的柔光,让连哲予的心又湿又软。
“傻-瓜。”连哲予低叹了一声,伸手将轻轻地将她揽入怀里,让她的上半身躺在自己的怀里,而她的腿则放在沙发上,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睡得舒服些。
她像感知到了一般,像个小猫一样轻轻哼了几声,在他怀里一阵乱拱,直到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之后,这才安安稳稳地睡了。
嘴角高高挑起,呼吸平稳而均匀,正是做着美梦的模样。
“生日快乐。”连哲予不由自主地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停驻许久许久,最后才缓缓地离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银幕上正追逐得厉害,汽车紧急的刹车声时不时地响起,尖锐而刺耳,可是他却置若罔闻,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他的呼吸里,甚至他身体的每个毛细孔里,装的都只是她,别无其它......
一切归于寂静,他的神智正朦胧迷糊之际,突然间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谁?!为什么步履匆匆?为什么他闻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多年的历练让他立即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已经暗暗地蕴满了力量,手里已经悄悄伸到背后握住了腰间的那把小巧的手枪。
因为苏末离不喜欢有保镖跟着,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们每次外出都没有带保镖,但虽是如此,他却作着最严密的防范。
他的敌人太多,谁都不能保证会在哪里偶然遇到。
所以,他随手总是带着一把手枪,他的座驾的后备车厢里的地毯下面,有着一个夹层,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威力十足的枪械以备不时之需。
而现在,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了,他竟然听了苏末离的话,将车子停在了距离这里足足有一两百米的地方,如果发生意外,他无法护着她周全地离开。
不过,就算要他付出自己的性命,他也会让她脱险的!
就在这时,匆匆走来的黑影却叫道:“连大哥。”
原来是经理!
连哲予暗暗地松了口气,暗笑自己的神经太过敏,冲匆匆走到面前的经理竖起一根手指到嘴边,示意他噤声,低头细细地看了一眼苏末离,见她仍然沉沉地睡着,嘴角边的那抹笑意仍然醉人,这才放了心,抬头轻声地问道:“有什么事?”
经理为难地看了看他,低声嗫嚅地说:“对不起。连大哥,那原先包场的男人不肯善罢甘休,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他们带着砍刀四下砍人,看来您必须马上带着嫂子离开这里了。跟我来吧,我带你从另一扇门出去。”
话音未落,却痛苦地叫了一声,人就半跪在了地上。
连哲予瞪眼一看,却见一枚亮闪闪的匕首生生地插-进了经理的后小-腿上,汹涌的鲜血瞬间就将他半截裤脚给浸-湿-了。
连哲予轻轻地将苏末离放在沙发上,一把拉起经理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然后站了起来,向那迎面而来的几个黑影迎了上去。
那几个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也不知他是谁,但是他们却不难闻嗅到了自连哲予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面面相觑,在连哲予的逼近之下,不由自主地后退。
一直退一直退,直到退到帷幕处,他们突然如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中间的一个男人叫道:“咱们一起上!”
说完之后,手一挥,只见几把雪亮锋利的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幽冷幽冷的寒光,冲着连哲予身体各个要害之处破空而来。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带着死亡的气息......
连哲予淡定地抬手,一手抄下一枚匕首,而另一枚朝他的头颅飞驰而来的匕首眼看避无可避,就要生生地刺入他的头部,他却突然一张嘴,硬生生地接住了那把匕首。
他反应敏捷迅速,动作干脆利落的同时,又优美而闲散,把那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还来不及眨眼,连哲予的手突然一扬,嘴突然一张,那三枚匕首就气势汹汹地朝门口的那几人飞驰而去。
黑暗中,三声‘噗噗噗’声响起,那是匕首穿透薄薄的布料,再深深地刺入肉体的声响。
紧接着,一阵阵呼痛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连哲予脸色一冷,飞窜上前,连连抬腿,将那些痛得大呼小叫的男人踢了出去。
当刺眼的白炽光照在连哲予那俊美而寒气逼人的脸上时,另外几个举着匕首呼啸而来的男人急忙转身,没命地跑得无影无踪。
而那几个被连哲予踢翻在地的男人脸如土色,眼露惊骇之色,不约而同地翻身跪倒在他面前,对着他连连磕头求饶,“连少,对不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老在这里,冲撞了您老人家,请您多多见谅,原谅我们吧!”
这几年,连哲予深居简出,几乎不在道上露面,神秘得让人禁不住胡乱猜测。他虽深居简出了,名声却丝毫不比在道上叱咤风云,翻云覆雨的华薄义弱,甚至更让人害怕。
因为华薄义是明着耍狠,但凡惹怒他的人可能遭到灭门的风险,虽性命不保,可是死得倒也挺痛快,而连哲予却是可以不露面不动声色地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就连想死的权利都没有。
两者之者,众人更畏惧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连哲予。
今天,他们本以为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一个仗着身份地位抢了他们的包场的贵公子,却没想到却是多年不曾在道上露面的连哲予!
好可怕!
他竟然能够徒手接住他们的匕首,更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前,又将匕首还给了他们,冰冷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们的大-腿之上,血流如注,疼痛难忍,他们却没有胆子去拔掉它,生恐他们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就会惹得那连哲予杀气顿起,要将他们一个个毙于掌下。
连哲予走到他们面前,淡淡地问:“原来这场子是你们包下的么?”
“不不不。它是属于您老人家的!”众人磕头如捣蒜,反应总算敏捷。
“那么被你们乱打乱砸的东西该怎么办?受伤了的人又该怎么办?”连哲予再次淡淡地问。
“我们赔我们赔!即便是倾家荡产,我们也会赔的!您老人家大发慈悲,原谅我们吧!”
连哲予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明天上午乖乖地过来解决所有的问题,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滚吧!”
“是是是。多谢您了!”那些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仓惶逃去,留下滴滴殷-红的血迹,让连哲予看了禁不住直皱眉头。
此时,经理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举手擦了一把冷汗,庆幸地说:“天啊!没想到他们竟然就这样走了。从前我大哥夸您有多么厉害,我还不觉得,如今亲眼看到,这才明白我大哥真的所言非虚啊!”
连哲予苦笑,“你不知道是最好不过了。那种刀枪剑戟的日子,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过的。你大哥为了你苦心拼搏,如今看你成了如此文质彬彬的高级白领,一定开心得很。”
若不是命运弄人,他又岂会走上这么一条处处充满陷阱充满杀气的道路?
“是是是。您放心吧!我不会走错路的!”经理连连点头,但话说出口,却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明显地冒犯了连哲予,便又急忙道歉,“对不起,连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我之间用不着解释。别再客气了,赶紧上医院去吧,小心失血过多而晕厥。”连哲予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是。我立即去,那您赶紧回去陪嫂子吧!”经连哲予一提醒,经理这才觉得头晕目眩,不敢再多说,与连哲予匆匆话别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经理一瘸一拐的背影,看着地面上的那斑斑血迹,连哲予感觉到败兴至极。
原本美好的夜晚已经被那几个不速之客破坏了,处处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让久已不闻血腥的他闻之欲呕。
他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他不想这血腥味染污了苏末离。
连哲予匆匆地回到室内,小心翼翼地将苏末离背在了身上。
苏末离睡得极香极甜,竟然没有被惊动,就这样任由连哲予将她背了出去。
因为害怕再起祸端,连哲予脚步如飞,一路上不敢有半点停留,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车面前,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苏末离放了进去,为她扣好安全带,再调低座位,让她可以舒适地躺着,然后才转身坐进了车子里,开着车子飞速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回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连哲予抱着苏末离上楼,走进她的房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空调被,正欲转身离开,突然苏末离的两只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醒了?
连哲予一惊,低头细细看她,却见她仍然双眸紧闭,嘴上的笑靥仍然美丽而舒展,呼吸也平稳而均匀。
原来她并没有醒,之所以会抱住他,或许只是睡梦中一种无意识的行为吧?
连哲予宠溺地笑了笑,伸手想将她的手轻轻扯开,可是反复试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
她抱得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让连哲予很难不怀疑她是醒着的。
看来她是执意地要将他留下了!
唉!今天是她的生日,就依了她吧!
连哲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轻轻地依着她躺了下来,还未将身子躺平,她的身子立即便靠了上来,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然后一动不动。
月光如水,照射在她的身上,将她全身上下都镀上了一层美丽而洁白的银光,煜煜生辉。
看着她洁白如玉般的脸蛋,看着她嘴角幸福而满足的笑容,连哲予的嘴角也不禁高高地挑了起来。
明月清风,岁月静好,他的末离就在他的怀里......
这天晚上,苏末离做了一个悠长而美丽的梦,在梦里,她梦见连哲予牵着她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梦见连哲予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梦见他紧紧地搂着她热情地拥-吻着,那般炙热如火,像要将她全身点燃,她还梦见他带着她纵马奔驰,那洁白的婚纱随风高高地扬起,迷醉了她的心......
梦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真实,仿佛一切都是进行时,她沉醉于美丽的梦中迟迟不愿意醒来。
当最后被尿憋醒,她不由懊恼至极。
但当她闻嗅到连哲予身上那股特有的薄荷香气,心不禁一跳,满腹的懊恼就此烟消云散。
呵呵。她的第二个生日愿望也实现了。
他就如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温柔地满足了她的愿望,让她对那不可知的未来越发地有了憧憬有了信心。
苏末离小心翼翼地转身,果真看到连哲予睡得正沉,睡容平静而俊美,鼾声微微,平静地宣示着他的存在。
他温热的呼气一股股地吹拂着她的脸颊她的脖子,痒痒的,有些难受,却舍不得躲开。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躺着了,又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近距离地细细打量他了,本以为在她的求爱成功之后,才会有机会,没想到这个突然降临的生日之夜却将她的奢望变成了现实。
现在,他就在她面前,触手可及。
她可以肆意地端详着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她甚至可以偷吻他,她想念他的唇了,虽然很难吻到他的唇,虽然在那仅有的一两次机会里,她笨拙生涩,而他冷冰冰的毫无反应,不过她仍然怀念,仍然觉得他的唇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诱-惑十足,她真的真的迫不及待地想将他的薄唇轻轻地含在嘴里......
想到这里,苏末离就禁不住心-痒难耐,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大着胆子禀息静气地靠近了他,然后伸出粉红的舌尖快速而悄然地在他薄唇上轻轻一扫。
一扫即过,快得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只因为她害怕惊醒他。
偷吻过他后,尽管连哲予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可是作贼心虚的苏末离却立即紧紧地闭上眼睛,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耳朵却高高地竖起来,仔细地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脸红红地心想,若是他说她偷吻,她便打死都不承认。
他没抓现行,想来也拿她没辄吧?
苏末离心惊胆战地等候着,良久都没等到他的动静之后,这才又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他睡容依旧,鼾声依旧时,她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
心情平伏之后,她便安安静静地欣赏着他,时间一久,心便又不安份起来,心想要不然再偷吻一个?
反正已经一次偷也是偷,两次偷也是偷,倒不如多偷几次好了!
这样一想,便又麻着胆子微微地欠起身,正欲将脸再凑近,却突然看到了连哲予那长而浓密的睫毛正微微的抖动。
不好!这分明是即将醒来的征兆!
苏末离心一惊,急忙退了回来,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熟练地打鼾,假装自己睡得正沉。
没过几秒钟,她便听到连哲予起身的声音,她以为他是起床,正暗自庆幸,突然一只手划过她浓密而顺滑的丝发间,紧接着她听到了由他口中传来的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声。
叹声里,她听出了无奈,听出了寂寞,听出了惆怅。
莫名的,苏末离心里一片酸楚,眼睛热热的,竟然有种很想扑入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一场的欲、望。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忧伤地叹气呢?
他的心里到底在为什么事情而忧伤难遣?
为了她的纠缠不休?还是每当看到她的脸庞,便会想起那去世了的姐姐?
姐姐是怎么样去世的?他们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爱情,为什么他一夜白头?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现于脑海,让从来不曾想过要打听他的过去的她突然间就充满了好奇。
看来,或许是时候去跟方伯打听一下了。
或许,当她了解了他的过去,她就能够找到极其自然平静地潜入他内心深处的方法了。
既不会冒犯姐姐,也不会让他觉得他接受了她的爱便是对姐姐的亵渎。
只是,她现在不能动,现在的他难得与她如此亲密,难得如此温存,这样美好的早晨,她不想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
苏末离尽力平静地躺着,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可以急也不可以缓,不然心思如发的他一定很轻易地就能看出她在装睡。
一旦发现,他便立即如如被惊吓的鸟儿一般振翅远远飞离。
呵呵。不。他不是那容易惊吓的鸟儿,他是她心中深爱着的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她的守护神,是她的英雄!
她毫不怀疑只要有他存在,这辈子便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欺负她!
想起他为她做的点点滴滴,苏末离惊讶地发现,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他真的为她做了太多太多,那么是否超越了爱屋及乌的感情呢?
苏末离不得而知,但却悄悄地雀跃着。
或许早就超越了,只是面对曾经的真爱,他或许只是暂时还无法认清眼前的现实而已!
这时,苏末离感觉到连哲予的手离开了她的发丝,感觉到床微微地往下一沉,感觉到他身上那特有的薄荷香味在慢慢地变淡,她便不无遗憾地知道,他终于是起床了。
所有的一切又将回归到从前,不会有任何变化。
她仍将努力,努力地朝他靠近......
开门的声音轻轻传来,她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连哲予轻轻地闪身出去,再轻轻地关上门。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像是生怕动作稍大一点就会惊醒她的美梦一般。
呵呵。他待她如此,若说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愫,只怕连鬼都不相信吧?
苏末离幸福而满足地笑了,转眼看向窗外,却见外面朝霞满天,瑰丽无比,那样朝气蓬勃的气息让她满心的欢愉。
终究有一天,相信她和连哲予的爱情也会如这朝霞一般瑰丽得无人不欣赏!
昨天晚上的一觉,苏末离睡得很是香甜,所以精神充沛,并不想再赖床,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出了房门。
刚关上房门,却看到对面的房门也开了,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衣的连哲予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末离心一喜,笑嘻嘻地走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咱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不是说好要看一整晚的么?”
连哲予笑道:“你昨天根本没怎么看就睡着了,我看你手脚都伸不直,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便索性带你回来了。”
“嘻嘻。是么?”苏末离笑着转头看他,“我昨天睡得很香甜啊!你呢?”
“嗯。我也睡得不错。”连哲予点点头,不由自主地躲避她的眼神。
他的躲闪,苏末离解读为羞涩,心里不禁开心得很,便说道:“我们今天出去喝早茶吧!我早听说有家中国茶楼,里面有各种地道的中国点心,我真的很想去尝尝,我实在有些厌倦了咱们家天天吃的这些变化不大的早餐了!好不好?”
“说得那么委屈!好吧!我带你去!”连哲予宠溺地点点头。
“你真好!”苏末离高兴地转头就欲吻他的脸颊。
他却及时地伸出手掌挡住了,皱着眉头说:“说过不准乱亲!”
“昨天晚上还亲过!”苏末离不服气地说。
“昨天是例外。”连哲予平静地说。
“切!”苏末离冷哼一声,不过想想昨天晚上还是暗暗地开心不已。
连哲予开车载着苏末离来到了一家由广东人开办的茶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末离看着一旁吃着早餐看着报纸还时不时聊天的人们,不由兴奋莫名,笑道:“我喜欢这样的氛围,我觉得这才有生活的气息,很有人情味,不像吃西餐时的冷冰冰。”
连哲予笑着递上餐单,“喜欢的话,我们经常来好了!又或者我钱专门请这里的厨师回家天天做给你吃好了!”
苏末离急忙摆手,“请回去就不必了。经常来就好了!我主要是喜欢这里的热闹的气氛嘛!”
餐单上有中英文,还有鲜艳的图画,一目了然,让人看了之后能够知道自己点了什么。
苏末离挑模样好看的点了几样,连哲予又根据她的口味再点了几样,点完之后,连哲予站了起来,“你坐一会儿,我上个洗手间。”
“哦。”苏末离点头应了,百无聊耐地四下张望,当看到另一边靠窗的角落的那一对男女时,她禁不住好奇地打量起来。
那是一个漂亮而性-感的中国女人,在女人的对面,坐着一个高鼻凹眼,头发有些灰白的男人。
男人正笨拙地试着用筷子挟小笼包,反复试了几次,结果最后还是没能挟起来。
女人妩媚地抿嘴笑着对男人说了什么,拿筷子给他挟到了小碟子里。
男人笑了笑,拿筷子将小笼包分成了两半。
看着那流淌到碟子里的汤汁,女人禁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对男人说了些什么。
男人便笑着端起碟子对准嘴巴,将小笼包与汤汁齐齐地送进了嘴巴里,然后一边满意地咀嚼着一边对女人翘-起了大姆指。
看到这样的一幕,苏末离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结果笑的声音有些过大了,引得那对男女转头向她看来,苏末离不禁又羞又愧,急忙合拢双手对他们拜了拜,以示歉意。
男人友好地笑着朝她挥手,而女人虽然也冲她扯了扯嘴角,可是脸色却明显有些难看。
苏末离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给别人带去了不快,便急忙转头拿起手边的杂志随意地翻看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瞄到那对男女已经起身走了出去,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过一分钟,那女人突然就折返回来,并且坐在了她面前。
“呃。您有什么事?”苏末离客气地问,但暗暗地戒备着女人会突然发难。
就因为她方才毫无恶意的一笑,这女人竟然就上门找麻烦不成?
女人笑着摆手,“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很像我多年前的一个朋友,便冒昧地过来确认一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因为方才的事过来找我麻烦呢!”苏末离释然地一笑,随即好奇地问,“你朋友真的跟我很像?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