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却又无比渴望接近他。
对于他,她莫名地有了一种膜拜......
她想,如果此刻他想要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的。
连哲予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放下酒杯,手指在腰间一勾,浴袍应声而落,随后,他向吴佳佳勾了勾小手指。
吴佳佳只觉得咽喉处干渴无比,身体的某处更是湿润一片了。
她没有犹豫,快步走了过去,慢慢地俯过身去想吻他,然而他却别过了头,伸手按住了她的头,微微用力。
她先是一愣,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顺从地蹲了下去......
..........................
圣诞节到来了,苏末离忙着和公司的同事们一起将公司布置得喜气洋洋,还和他们一起举行了一个盛大的节日晚会。
晚会里有各种节目,当然也有各种价值不菲的奖品。
这都是沿袭以往公司的传统,以前都是许诺带领着众人一起操办。
今年,大家都以为什么都不会有的时候,苏末离则早已经与碧昂丝偷偷地准备了一切,让大家过得开心与知足,乐呵呵地抱着奖品回家去了。
苏末离的心情也很不错,连哲予几乎有一个月都没露面了。
既没回家里,也没回别墅,这给了她一个适当的缓冲期。
让她凭着自己的坚强与意志硬生生地从离开许诺的痛苦之中挣扎了出来。
最重要的是,他不在公司了,她反而如鱼得水了,热情洋溢地投入工作当中,品尝着忙碌工作给她带来的激情,更享受到了员工们对她的由陌生到熟悉到喜爱的过程。
晚会结束的时候,已近凌晨了。
碧昂丝不放心地建议着说:“苏小姐,我们公司在凯悦大酒店有一间长期的包房,时间这么晚了,不如你就在那里住一晚吧!”
苏末离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认床得厉害,睡在陌生的环境里一定一夜不成眠,反倒休息不好,影响了第二天的工作。”
碧昂丝听了,无奈地说:“那您路上开车小心点。”
苏末离笑着点头,与碧昂丝分道扬镳。
因为是圣诞之夜,天气虽然寒冷,但是仍然很热闹。
她时不时地看到情侣们欢快地行走在堆满积雪的大街上,大声地谈笑着。
节日的气氛如此浓烈,驱走了空气里的寒冷。
一路心情都不错,很快便远远地看到了那幢海边别墅。
开进院子里,苏末离将车后的圣诞树搬进了屋内,其它灯饰及其小挂件之类的饰品也拿了进去。
一阵忙碌之后,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便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她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然后踱到窗前向窗外那漆黑的夜空遥遥地举了举杯,淡笑着说:“圣诞节快乐。”
她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这句话,或是对天堂上的妈妈、爸爸,或是对自己,或是对离这千里之遥的某个人。
谁都好,她不想分得那么清楚。
都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角落里健康地活着,还能笑着,那已经是上帝的恩赐了!
她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转身在沙发前坐了下来,观看着逗人捧腹大笑的喜剧片,吃着那新鲜可口的水果。
一坐就是两个钟头,看看时间已经两点一刻了,这才站起身来,转身往楼上走去。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苏末离便上了床,或许是已经精疲力尽的缘故,头一挨枕头,眼皮便无法控制地耷拉下了,人便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连哲予驾着车刚刚驶进庭院。
他推门下车,在经过苏末离的那辆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积雪的车子前停了下来,伸手抓起一把雪,捏成了一团,朝远方用力掷去。
雪团打到了庭院中松树的枝桠,发出‘啪’地一声脆响,划破了夜幕的沉寂。
吴佳佳穿着着雍肿的滑雪服走到了他身边,娇声轻笑道:“我也要玩!”
这几天,她和连哲予几乎都在瑞士的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度过的。
不小心感冒了,所以一向爱美的她不得不穿上了一直被她称为狗熊服的滑雪服。
她一开始担心被苏末离发现她与连哲予之间的奸情,所以本来不准备回来的,想拿着连哲予给她的钱在瑞士某一小镇上买套房子暂时先住下来。
但是连哲予却淡淡地说:“我可不想为了见你一面,还得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回西雅图好了!”
于是,她便喜滋滋地跟着连哲予回来了。
连哲予突然将刚抓起的雪团用力往地上一扔,转过身一扬手,便将车钥匙凭空向吴佳佳迎面抛去。
吴佳佳本能地伸手去接,接住了却拿着那车钥匙发愣,“哲予,你给我车钥匙做什么?”
“这车送给你了!你开着它先去市里找家酒店去住吧!明天我会让保罗带你去购买你想要的房子的。市内,或是郊区小镇,随你选。”连哲予淡淡地说。
“可是你,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让我住这里吗?”
“我改变主意了!”连哲予耸了耸肩,朝她挥了挥手,“时间不早了,赶紧走吧!不然雪下得大了,路就不好走了。”
吴佳佳满腹委屈,可是却不敢多啰嗦,她低低地应了,垂头丧气地上了车,驾着车缓缓地驶离了连哲予的视线。
看着远去的车灯,连哲予淡淡地笑了笑,举起冰冷的手放到嘴边连哈了几口气,又搓了搓手,然后弯腰一连捏了好几个雪团,直起腰来就瞄准苏末离卧室的窗户,雪球连发。
苏末离正睡得香甜,却被这接二连三的‘砰砰砰’的声音给吵醒了。
她起先以为是屋檐下的冰条跌落下来而砸在玻璃上的缘故,所以懒得去理会。
可是当那声音绵绵不绝的时候,她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有坏人想砸破玻璃闯进来?
当这个念头突袭入脑海的时候,她倏地翻身坐了起来,走到窗户一旁,撩开了一点窗帘角往下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头戴毛线帽遮盖住了大半张脸的男子正用力地拿着一把雪球朝自己的玻璃窗户砸来。
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庭院前做这种事情,一定不会是个好人!
苏末离很快下着结论,匆匆地走到床边,打开抽屉,拿出袖珍小枪,穿上衣便快步地走下楼去。
打开大门,她无视那扑面而来的冷风,冷冷地将枪瞄准男人的后脑勺,喝道:“滚开我的院子,不然我不客气了!”
男子正背对着她做着什么东西,听到她的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来,伸手一把揭掉了头上的毛线帽,咧开嘴冲着苏末离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白牙,“苏末离,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么?怎么?还想谋杀亲夫?”
晕黄的灯光里,雪地里的他英俊而性感,笑意温暖,就像某个人曾经给过她的温暖。
“是你。你怎么回来了?”苏末离缓缓地将枪收进了口袋里。
“想你,所以回来了。而且,我觉得我们分离了这么久,你也该想见我了吧?”他缓缓地向她靠近,一双明亮而深情的眸子始终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声音很温柔,甚至还带着几分像被爱人放逐的伤痛与楚楚可怜。
“外面冷,进来再说吧!”苏末离转身就欲走。
“不。我想请你跟我一起看样东西!”连哲予却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苏末离皱眉,看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本能地想用力摔开,但是却在用力的那一刻,却对上了他那双充满着祈求的眼睛,还有那张被风吹得红红的脸。
心,莫名地就软了。
苏末离暗暗地叹了口气,声音就低了下来,“这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看的?”
“跟我来!”连哲予拉着她的手走到松树底下,指着那并排而立的两个正接吻的雪人说,“这是我们。”
苏末离的脸一热,就用力地摔掉了他的手,嗔怪道:“你怎么就跟一个刚刚才情窦初开的男孩一样?幼稚!”
说着转身就走。
连哲予却伸手从身后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低低地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在你面前,根本就毫无尊严可言!我不仅是一个幼稚的小男孩,更是一个渴望爱却怎么也没办法得到爱的委屈而卑微的小男孩!苏末离,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我可以捂热你的心,让你的眼睛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把我看进你的心里去?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一定办得到!哪怕要我以生命为代价!”
苏末离听得他的这一番深情表白,一时之间,心又酸又痛。
她没有办法给他回应,哪怕一点点都不可能。
因为她全部的爱都给了那个人,没有多余的爱再拿出来给别人了!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当他渐渐改变,渐渐肯尊重她,理解她,爱护她的时候,她能够很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用心。
但是,爱情不是施舍不是赠予,她没办法退步,没办法妥协......
身体被逼背叛了,但这颗心绝对不可能......
连哲予的声音仍低低地在耳边响起,“苏末离,你瞧,这天地之间,只有你我相依相伴。我知道你以前爱过别人,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们永远都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转头看看你身边的人,为什么不肯给你自己一个重新的开始,一次把握住幸福的机会?你硬要这么冷漠地折磨你自己折磨我么?”
苏末离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他所说的那个人,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只不过不在她的身边!
只不过,有一点他说对了,她与许诺真的是咫尺天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在一起了。
“末离,末离,看看我,看看我,我在抱着你,爱着你,用整颗心毫无保留地爱着你!”连哲予喃喃低语,伸手轻轻地扭过苏末离的脸,对准她那颜色有些苍白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苏末离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连哲予对她的索求。
还有一年半......
连哲予吻了她半天,见她的唇始终冰冷,始终紧闭,不由颓废地放开了她,无力地退后两步,“看来,你的心从未有一刻对我打开过!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让你爱上我是吗?”
“这里冷,进去吧!”苏末离淡淡地扔下一句话,转身慢慢地走进了屋子。
还是屋里暖和。
全身上下快被成冰棍的苏末离用力地搓了搓冰冷的手臂,快步地走进了厨房。
她想为自己冲杯热牛奶,那个人想必也希望来一杯吧!
因为连哲予不在家,所以这段时间苏末离天天只是回来住而已,从未在家弄过饭,饮用水也早喝完了。
所以得现烧开水才行。
找了水壶灌满水放在了煤气灶上,打开开关,看着那淡蓝色的火苗喷了出来,这才转过身去说:“茶几上有水果,你吃几块吧!”
只是却没看到连哲予的影子。
苏末离皱了皱眉,往窗外一看,却见连哲予仍然呆呆地矗立在庭院之中,高昂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大片大片地飘落而下,很快他的头发上,他的肩膀之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甚至有雪飘进了他的眼睛。
那该有多冷啊!
眼睛会又冷又痛吧?
苏末离淡淡地想着。
可是那个人就那样一动不动,任由着片片雪在他眼中融化,再顺着眼角滑落而下,灯光下,仿佛那是他流淌下来的行行泪水......
苏末离知道自己不该心软,不该去多管闲事。
他爱站在那里多久就多久好了!
不关她的事!
他一定是喜欢那样的雪景,他一定不觉得寒冷!
可是脑子里这样想着,脚步却不肯听她的使唤,就这样一步步地挪到了门口。
苏末离几度迟疑,最终还是无法忽视笼罩在连哲予身上的那层层忧伤与绝望,咬咬牙,大步走了出去。
她走到他身边,尽可能温柔地说:“我烧了水,你不想来杯热茶吗?”
连哲予的身子终于动了动,缓缓低头看她,露出一抹惊艳得惊心动魄的凄美笑容,“你其实心里有我是吗?你很担心我是吗?”
面对不断从他眼角滚落下来的雪水,还有他那抹含着期待含着试探的凄美笑容,苏末离那颗又冷又硬的心瞬间柔软无比,她低低地叹了一声,伸手轻轻地握住了他那冰冷彻骨的手,柔声说道:“进去吧!让我为你沏一杯热茶。”
他笑了,倔强地说:“不!我要热奶!我其实很喜欢喝奶,那让我想起小时候躺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吃着香甜温软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