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看到了?”周五候笑眯眯地,肥硕的脸挤成一团。
“看到了,这次,我们可以说是有十层把我了,周伯伯这次进入常委会应该没问题了。现在,中原曹家出了这么大篓子,原来最大的竞争对手算是没希望了。而周伯伯,当仁不让啊!”
“这次南巡首长很震怒,何夏二人本来是他钦点的干部,被内地媒体盛赞为改革先锋,现在,却首先出来问题。据我的情报显示,今天上午八点,曹致远受到南巡首长的召见,火急火燎地乘坐中原省军区的军用飞机到达京城。据说,曹致远从老首长所在的中南海怀仁堂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善——,很可能是挨训了!”周五候细小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哈哈!那我就提前恭祝周伯伯了!进了常委,升了半格,下一届总理很可能是他的啦!”沈临风和周五候漫步在球场上,谈笑风生。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周五候笑眯眯地道。
蓦地,他的眼泪滚滚而下,转过身去,面朝碧波荡漾海风和畅的大屿湾,声音暗哑地道:“我想我父亲现在应该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了!我——,十年韬光养晦,整整十年,我把自己化装成一个不知进取的色鬼、赌徒、酒鬼。一个只知道赌钱赌马,只知道包养小明星,守着几个红筹股上市公司就能安于现状的无能之辈。我让十大家族都认为,周家生了一个不孝子,一个没有丝毫进取心的权贵二世祖!这样,他们才能放松警惕。所以,在华夏十大家族中比较弱小的周家才会躲过一个又一个的劫难!他们知道,十年前我就暗渡陈仓,把周家派系的十几名干将安插到各个家族控制的系统!那时候,我才二十二岁!”
说道最后,周五候的声音愈加激越,那泪水涔涔而下,面对着温柔的海风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沈临风心中恻然,此刻,他完全明白周五候的心情,为了这一刻,他等了整整十年,十年时间可以干什么?可以做成多少事情?一个优秀的作家,十年时间可以写出著作等身的作品;一个电影人,十年时间可以拍摄出几部优秀的影片;一个政客,也可以升上几个级别。
可是,周五候用十年时间只做了一件事——让这个世界误解他。误解他是一个不学无术,毫无野心的纨绔子弟。
而他,却在十年前已经完成了布局,播下了种子,然后,他只等待着收割。
正是周家的独子如此不争气,周家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政治斗争稳步成长,虽说在华夏权贵榜上,周家的名次甚至在曹家、林家之后,但其实,论实力周家完全不弱于曹家和林家。
“五候兄,今日一战成名,总算一雪前耻了!”沈临风暗暗叹了一口气,笑眯眯地拍了拍周五候那营养过剩的变得肉呼呼的脊梁。
“江山得来的不已啊,我的沈老弟!”周五候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这件事只有为数不多周家派系的干部知道,还有就是你了。连我家老爷子都不知道啊。因为我的不争气,我父亲十年没有让我进家门啊!”
沈临风良久无语,华夏的政治,真是残酷,幸亏自己没有走政治这条老路。
“今天晚上,叫几个港姐、歌星一起庆祝一下子?”沈临风笑呵呵地道。
“算了。你现在还没搞明白么?对于这些女人,我其实早就厌倦了!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生活,还有我的妻子,十年前离婚的妻子,我们应该复婚了。只是,不知道,她能否听得进去我的解释,能否原谅我?”周五候脸色悲怆地道。
蓦地,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指着与新界隔海相望的深圳湾,还有那一条呈灰色的海岸线,昂然道:“华夏,我周五候回来了,我用十年时间证明,华夏,一定是我们周家的天下!”——
六月,注定是一个火热的月份。
1993年6月7日,晴。
下午五点,夏小洛把最后一张高考文科综合试卷填好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钢笔的笔帽拧紧,装进文具盒,整个身心忽然全部放松下来。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窗外,红霞漫天,绚烂非凡,长河落日圆。
夏小洛知道,他终于完成了一个心愿——靠自己实实在在的本领,考一个好大学,让父母为自己骄傲。
而今天,也对香港沈家和上海周家宣战的日子。
周五候忍一个十年,能否抵得过夏小洛忍了三天。
这两个阴险诡诈的,妖孽一般的男人,注定要碰撞出火星撞地球一样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