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道帐营之后,汪德臣忽的捏紧拳头,却是朝着旁边一锤。
“咔嚓”一声,立时便将那用来支撑帐营的木头打折,一瞬间整个蒙古包一角立刻倒下一块。
“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眼见汪德臣脸色赤红,汪直臣赶紧自座椅之上起身,却是走到汪德臣身边,接过其接下来的大衣,然后放在那挂钩之上。
汪德臣摇摇头,在汪直臣的搀扶下坐在床上,复有苦笑道:“只是一些小事,不用挂怀。”
“是和术速忽里的争吵吗?”汪直臣一对锐目死死盯着汪德臣,随后幽幽诉道。
汪德臣神色一愣,复有低头苦笑道:“你知道了?”
“当然。”汪直臣点点头,又道:“关于此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军中。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借着凝神看着汪德臣,又道:“只是哥哥,你真觉得我们无法攻克钓鱼城吗?”
被这一问,汪德臣身子瞬间僵硬,沉默良久之后,方才张开口,道:“也不尽是如此。毕竟那云顶山可要比这钓鱼城凶险万分,不是一样被我们给攻克了吗?”
只是他却忽略了,若无之前十数年持续围攻,令云顶山粮草断绝,如何能够攻下此地?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动,才能攻克钓鱼城?”
汪直臣抿紧嘴唇,却是有些忐忑不安,“要知道那赤凤军已然攻陷成都府,就连云顶山也沦落到他们手中。再过半个月,对方便会攻过来了。”
关于前线军情,他一直都有关注,所以赤凤军刚有动作,汪直臣立时便知晓整个川蜀状况。
汪德臣不禁握紧拳头,那赤凤军之强,非是宋军所能媲美,若是这等强军到来,他们纵然不会全军覆没,至少也得脱一层皮。
到时候,若是蒙古无法借助钓鱼城抵御,亦或者是从此地离开,那便会陷入赤凤军和宋军两面危机的凶险场景之中,这样的话他们可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汪德臣沉默了好一会儿,心中却是下了一个决定,然后才对着汪直臣诉道:“放心吧。明日时候,我会亲自督阵,到时候定然会攻克钓鱼城。”
“我知道了,哥哥。到时候,我也会上阵,助你一起攻克此城。”汪直臣颌首回道。
汪德臣虽是担心,但将士难免马革裹尸,只好应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既然如此,那你与我,便一起为可汗劈开生路吧。”
于他来说,将自己自军中提拔出来的蒙哥,便是生命之中的天,是愿意为其献出生命的一切。
深夜已久,两人自知明日即将引来一场恶战,自然也是吹灭油灯,各自和衣睡了过去。
等到翌日时候,一阵号角之声,将两人自睡梦之中惊醒。
帐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其中还有一些甲胄交错引起的清脆声音,这些熟悉的声音,自然令汪德臣感觉心中战意十足,遂让汪直臣帮助自己将那锻造而成的重甲穿戴在身。
这重甲足有数十斤之重,是专门锻造出来,用来抵御铳枪的精铁重甲,寻常士兵莫说是穿戴,便是搬运起来也颇为困难。
但汪德臣穿着此物,却依旧是神色自若,行走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