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之后,赵昀方才开口,问道:“这么说来,赤凤军一事刻不容缓?”
“没错。若是放任赤凤军继续下去,只怕我等再也难以钳制。到时候那赤凤军若是在边陲之地掀起波澜,到时候会荼毒众生。我朝百姓何其辜,为何方才打退一个豺狼,却有引来了一头猛虎?”谢方叔一脸哀悼,似是看到了那赤凤军肆掠天下的场景。
姚世安继续诉道:“陛下。而且我曾听余玠曾私下曾言,想要借助赤凤军力量一扫始终盘踞在川蜀一代的蒙古力量。”
“借助赤凤军力量?”
赵昀面有愠怒,显然有些不高兴,心中不觉对余玠低看了许多。
他当初提拔余玠时候,便是存心利用其力量重夺川蜀一地,孰料不过是数年功夫,对方竟然对自己产生不信任,却是想要利用赤凤军的力量?
如此想法,自然让赵昀产生背叛之感!
“正是!”
姚世安颌首回道:“毕竟将军曾言,那赤凤军实力惊人,只不过月余时间便彻底歼灭蒙古大军。若是能够引赤凤军入川,想必也应该能够彻底驱逐蒙古吧。只不过陛下,臣以那萧凤暗怀鬼胎,故此始终拒绝,这才没有令赤凤军入川!”
自二十六年之前,托雷率领大军入兴元府大肆屠戮之后,蒙古大军便自吐番东下,屡屡袭击川蜀腹心之处。
而成都一路,目前就处于蒙古的统治之下。
余玠虽是屡次兴师动众,但是却始终无法击溃对方,重夺旧土。
故此,他方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赵昀一听此话,立时拍案叫道:“好个余玠,竟然私底下和仇寇联系?”
“陛下!”丁大全却是有些着急,立时走上前来,问道:“你也知晓川蜀一代甚是重要,不仅仅有赤凤军暗怀鬼胎,更有蒙古虎视眈眈。两强威逼之下,余玠更是只有一人,为了保全川蜀,自然行此驱狼吞虎之计。此事并无实证,实在不宜妄下定论。”
赵昀听罢之后,脑中顿时冷静下来,想道:“这个,倒也有些道理。”复有抬起头看向在做的几人,又问:“那依照尔等以为,我又该如何?”
“依照我的建议,不妨让余玠进京述职,如何?”谢方叔稍微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先前言论颇为冒进,立时便退后一步,说道。
要知道按照他原本想法,至少也得让余玠辞官归隐,甚至是直接贬出临安最好了。
丁大全稍微一想,颌首回道:“如此也好。而且余玠在川蜀一地,也待了近十年,按照往常规矩,也是时候回来了。”
更重要的是,若是余玠回来之后,他们也可以有更多的信息来源,去探测对方的心思如何。
赵昀且见两人全都同意,也是一样颌首回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依照两位爱卿所说的去做吧。”随侍身边的董宋臣立时取过来裱好的圣旨,让赵昀在上面一阵挥就之后,便写了一卷圣旨,然后交给了丁大全、谢方叔两人,令他们将这圣旨送至钓鱼城之中。
立在一边,董宋臣面露失望,暗暗想道:“看来若要打击余玠,仅靠这些还不行吗?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在继续努力一把了。”
他自知自己性命被蒙哥所操控,而自己的一言一行,甚至是心中所想,也一样操纵与对方的手上,这种状况令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现在,唯有执行蒙古的计划,才是唯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
合州。
一扫帐下之人,蒙哥忧心忡忡,问道:“如今合州始终未曾攻克,尔等以为如何?”
距离当初抵达此地已经过去了数月有余,然而这冬天快要过去了,他们也未曾将其攻克。
蒙哥一想到此事,已然开始有些紧张了。
他军中将士莫不是漠北之人,对于这南方天气不甚适应,故此只在秋季南下,若是到了春天时候,便应该北归了。要不然,等到这南方来到春夏时候,其麾下将士便会受不了此地炎热,以至于出现诸如疲倦、懈怠,更严重甚至还会感染疫病。
这般状况,莫说是对敌,便是能否走动,都存在问题。
听闻此言,术速忽里立时笑道:“大汗。这合州甚至坚韧,更有余玠、王坚等人偕同驻守,若要将其攻克,非是短时间能能够成形。依臣所言,我等不如绕过此城,专攻别处?”
“专攻别处?”
乍闻这话,汪德臣轻哼一声,便道:“若是这样,那让我军死伤的战士如何接受。你莫要忘了,为了攻下此城,我军已然折损了数千员将士。若是这样轻易放弃,如何能忍?”
“那就将士兵继续朝着这里面填吗?莫要忘了,我军现在粮草已然不足,若是继续撑下去,如何能够维持大军?”术速忽里冷哼一声,张口反驳道。
蒙哥听着两人吵闹,也是感觉有些头疼,不觉诉道:“纽磷呢?他那里如何?”
“启禀可汗。目前纽磷已然攻取彭州、简州及嘉定等周围州县,将成都团团围住。至于那蒲择之,他自知难敌我军锋芒,目前驻守在成都府云顶山之上。”仲威立时回道。
“如此甚好。”蒙哥听了立时欢喜。
以纽磷目前状况,攻克成都府指日可待,而到时候蒙哥便可以铲除一脉,确保自身安然无恙了。
“虽是如此。但我军近十万军队,所需粮食之多无可想象。而成都府尚未攻克,更有蒲择之盘踞此地,若是想要依靠此地粮食满足我军需求,实在是痴心妄想。”术速忽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