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死这帮贪官污吏。杀了所有人。”
“兄弟们,跟我们冲啊。灭了这般混蛋。”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来一场呢。”
“老子早就受够了这帮家伙,今日里灭了他们。”
“……”
一句句话,全都从口中喷出,其中不乏污言秽语,更多的却是被逼迫到极限之后的反抗。
再也无法忍受姚世安的船夫渔民,走到现在终于爆发出了最为致命的后果,就仅仅为了能够杀了远处那个家伙。
他们手中虽是拿着船桨、木棍,但其气势却似猛虎下山一样,赤红的双眼更是毫无理性,一路上不管是遇到了什么,全都是一拥而上,将对方打倒在地。
被这帮人一弄,那些本来正打算迎接船队的士兵纷纷倒地,额头之上莫不是被砸了一个大包,而身上也是布满各种伤痕,可以缩食鼻青脸肿了。
更甚者,还从旁边的火盆之中取出火把来,然后朝着那停留在嘉陵江之上的船只烧去。
火焰熊熊,瞬间就将那燥热的木板给点燃,而那藏在船舱之中的粮食也被这浓烈的大火所吞没,一个个噼里啪啦的乱响,直到最后方才变成一滩谁都认不出来的木炭。
姚世安更没有察觉到眼前状况,一脸错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为何码头突然着火?”
于钓鱼城之中,余玠察觉到码头状况,已然腾身落到士兵身前。
远处的那些起义者,似是也察觉到了余玠的厉害,莫不是逡巡不已,却是不敢贸然闯入其中。
眼前这人气场如此之大,实力如此厉害,那些起义者莫不是感觉双腿一软,具是跌倒在地上,任由旁边反应过来的士兵将其捆绑起来。
虽是如此,但火借风势,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些运输粮草的船舶尽数被火魔吞噬,原地之处只留下冲天的火光。
“没了?全没了?”
姚世安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这一幕,却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滴血。
远处一条长虹瞬间来此,只将手轻轻一挥,船上火光瞬间消失,但此刻已经过了最好的灭火时候,这专门用来运送粮食的槽船,算是彻底报废了。
姚世安见了,心中一惊:“如此实力,应当乃是这钓鱼城之主余玠了吧。”复有见到那遁光落在距离自己约有十米之外,赶紧小跑来到了余玠身前,然后屈身回道:“将军。属下未曾保护好粮食,还请将军责罚末将。”
“哼!你这厮莫非还以为能够逃脱吗?待会儿再收拾你。”
不可置否,余玠直接摆着一张臭脸,看起来完全是不近人情。
姚世安不觉低下头来,却是有些踟蹰,却是不敢面对余玠,毕竟那批粮草就是在他手中坏事的!
“为什么这里发生了火灾?”
余玠长叹一声,复有扫过那群糟乱的士兵,却感觉这一幕太过巧合,遂随手找出一人来,问道:“告诉我,你等为何要造反?烧粮船?”
“造反?不造反,难道等着被杀被骂?然后直接被冻死在外面,最后再被丢入江中吗?”
“我才不管的呢,反正也是受够了那家伙。左右不过一刀,你还是给我一个痛快的吧。”
“哼哼!说什么皇恩浩荡,原来就是让咱们顶风冒雨,然后啥也没有,甚至丢掉性命吗?”
“……”
令人难以置信,这一句句话莫不是让余玠倍感震惊,复有侧目看向姚世安,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将军,我——”
姚世安一时愣住,张了张口却是不敢回答。
他自知自己行径实在是罪恶滔天,竟然让人混入自己的船队,蓄意趁着槽船靠岸的时候发动攻击,意欲以这种方式杀入城中,顺便将粮草烧掉。
这番计划,若是没有船夫配合,实在是无法进行。
更勿论那蒙古乃是屠戮四川人民的凶手。
而这些船夫,很显然也正是因为难以忍受姚世安冷酷手段,否则谁愿意轻掷生命,去做那决死之事?
余玠脸色更为难看,双目死死盯着姚世安,问道:“这么说来,他们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
从姚世安那苍白脸色,余玠也分明看出来了,若非是这姚世安私下里以私刑逼迫,否则如何会惹得那群船工口诛笔伐,直接要求将其处死呢?
“将军。我也是为了能够将这批粮食及时送来啊。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姚世安心中紧张,立刻开始辩解起来。
然而余玠一指远处被焚烧殆尽的槽船,冷笑道:“粮食?就那些吗?”
姚世安见到那烧焦米粟,不觉低下头来,脸色暗淡一声不吭。
“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承受吧。从现在开始,你的职位被剥夺了。知道了吗?”余玠冷冷诉道,更是让姚世安倍感折磨。
他复有张了张嘴,却道:“你不能这样。我父亲可是——”
“我知道!”
蓦地转身,余玠一脸可怖看着姚世安,喝道:“但是你可别忘了我朝军律。要不然,我早杀你了。”
姚姓,这个姓氏并不多见,而有宋一朝之中最著名的将门,莫过于昔日捍卫北宋西北上百年的西军姚家了。而在抵御金朝时候,西军付出也是颇多,所以姚家在整个禁军之内,也是根深蒂固、势力庞大,寻常势力根本动弹不得。
要不然,余玠如何会让姚世安如此嚣张?
实在是因为姚世安此人,乃是姚家子弟,非是他所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