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之更感寂寥,对着远处江万里欠了一下身子,祝祷道:“还愿你一路安好。”
另一边,董槐亦感无奈,对着江万里躬身一拜,诉道:“好友。这一路,可要安好啊。”
但旁边的丁大全却不肯放过他,又是叫嚣起来:“关于那八千支铳枪,你若是再不给陛下一个交待,那江万里便是你的下场。”语气嚣张至极,更是咄咄逼人,直接压得董槐脸上怒气横生。
“下场?我与你也是同殿为官,你却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莫非以为我便是那害怕的主儿?”董槐轻哼一声,却是丝毫不曾退缩,眼见赵昀瞧来的眼神,也是辩解道:“陛下。那八千支铳枪非是臣无能,实在是因为库中毫无粮饷,而那萧凤又是催的紧急,若是不将余下粮饷不足,否则决计不将这批铳枪交出。”
“毫无粮饷?这又是怎么回事?”
赵昀一时讶然,旋即看向郑清之。
郑清之俯身一拜,又是回道:“财政一事,向来都由江万里打理,我对此事知晓不多。不过我曾听他闲暇时候说到过,说是府库之中所存之物和账簿之上所载之物并不相符,目前正在一一清查,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
“哦?竟有此事?”
赵昀眉目尽数拧紧,显然也是颇为担心。
郑清之回道:“禀告陛下,根据我等所查,不仅仅那府库之人监守自盗,便是其中人员也是多有蒙骗,只有十之二三存在。如此日积月累之下,其消耗颇为庞大,简直就是怵目惊心。”
董槐亦是冷笑一声,回道:“没错。而我们本来允给赤凤军先期两千石粮食之中,也给那群混蛋掺入了众多碎石、坏粮,否则那萧凤如何会这般震怒,直接将剩余铳枪扣押下来?依我看,那群家伙全都应该全数抓出,直接处死方能了事。”
“可有证据?”赵昀又问。
董槐立时便拍了一下手,旋即便有一位黄门将一摞摞的卷宗呈上,诉道:“启禀陛下,那些证据全在这里,就等着陛下过目。”
赵昀只见这卷宗竟然足有数尺之高,也是倍感诧异,问道:“竟然有这么多?”
“陛下!此事只是牵扯到军火一事,若是深究整个禁军,只怕所犯之人十倍于此。”董槐趁此机会,又是进言道。
马天骥眼见两人竟然将矛头直接对准禁军,不免感觉有些害怕,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也就仅仅是能够将江万里还有董槐赶出朝堂,好为自己前进道路做好铺垫。但是如今江万里虽是离职,但董槐却还是锐意十足,甚至直接借势烧向禁军,这一手令他倍感惊慌,连忙打眼冲着丁大全示意了一下。
丁大全立时便挺身而出,又是质问道:“虽是如此。但你办事不力,也是事实。既然如此,若是不惩治一番,岂能让群臣接受?”
“启禀陛下,此事非是董槐之错,实在是那群禁军太过嚣张。”
郑清之眼见丁大全又是攻讦起来,立时挺身而出,直接将董槐护在身前,却是朝着赵昀说道,但目光却若有所思掠过丁大全,这一掠立时让丁大全浑身发冷,赶紧退回去更不敢质疑,口中继续阐述道:“而且他们更是罔顾我朝如今所处局面,甚至就连关系国朝命运的军火之案都敢插手,若是继续放任下去,就怕到时候便是圣上,也难以钳制他们。而此时不动手,又待何时?”
赵昀顿感咂舌,问道:“当真如此严重?”眼见郑清之、董槐目光坚决,尽展一身决绝,便叹声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委托你们两人处理。记住了,一切以大局为重。”
“遵令,陛下。”
眼见赵昀露出赞许之色,郑清之、董槐已然安下心来,只是一想到离职的江万里,还是不免感觉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