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乡野之中,萧凤更令各个村庄组建民兵团,授之以刀剑弓弩等武器,令其在农时耕种土地,闲暇时候则是修习武术、操练军阵,作为赤凤军的补充,好在面临蒙古大军时候,也能够让治下之民也能够有抵抗的可能。
若是算上这些民兵,萧凤治下可战之人,也有三十万以上!
否则,萧凤如何会有对抗蒙古的底气,甚至要求宋朝封自己为王?
“居然这么多?”
董槐倒吸一口气,已然惊住。
这么多的钱粮,已然相当于宋朝投入军队之中的三分之一了,而对方却仅仅只维持四万兵马,这般花销当真是如同流水一般,根本难以控制。
当然,萧凤其实也有所夸张,且不说这项政策只在占据汉中之后,才开始推行,仅仅说在推行时候,送到士兵手上的钱也仅仅只有三分之一,作为他们平时的花销,另外三分之一则是发放给对方的家属,好确保家属能够正常生活,至于最后的三分之一更是扣着不发,直到等到士兵退役之后,才会一次性补齐。
所以赤凤军实际消耗,其实要比这少许多,当然也少不了太多。
目前赤凤军财政收入的一半,全都花在了军费上面。
“没错。非如此,实在无法维持整个军队。”萧凤目露苦笑,复有看向董槐,诉道:“当然。若是贵朝愿意接受,那他们的钱粮却不知列位能否确保?这些人皆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若是让他们因此忍饥挨饿,那我于心何忍?”
董槐眼见萧凤看来,身子一颤连忙道:“这!只怕我还要和郑相公商议一下,才能看看是否能够安顿!”
宋朝本就饱受冗官、冗兵、冗费这三冗折腾,若是在这个时候将赤凤军接受,那整个财政系统就凭空出现了多达三百多万贯的财政空洞。
且不说这么多钱从哪里弄来,单说到时候赤凤军到来,对宋朝本身军事体系造成的冲突又是一个麻烦。
军费、指挥权以及南人、北人多年的积怨,全都是一个问题。
董槐甚至可以预见,若是他当真将赤凤军接受了,到时候又会有多少人辱骂自己!
萧凤笑意盈盈,又是看向郑清之,问道:“那郑相公以为如何?”
“萧统领坐拥秦始皇宝藏,自然是无须担心。但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朝每一笔钱粮皆有定数,若是不和其余大臣商量,也是无法动用。”郑清之依旧和之前一样,同样的带着无奈,摇着头说道:“所以此事,若无陛下以及董枢密使允准,我也是无能为力!”
董槐身形一晃,自知无言以对,于是便紧闭嘴唇,再无言语。
高踞皇座之上,赵昀皱眉看着萧凤,问道:“如此之多的钱粮,难不成就没有办法减少吗?”
“不能!”萧凤摇摇头,神色异常坚决。
赵昀目露不悦,诉道:“当真不能?”
对于赤凤军,他既是贪恋其实力强横想要将其收归己有,但也因为其实力强横而惧怕其威胁到自己的座位,所以才令朝中大臣使出各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逼迫萧凤放弃赤凤军指挥权,进而将赤凤军控制在自己手中。
只是看今日场景,此时只怕难以善了!
立在一边江万里顿感气氛凝重,立时插嘴诉道:“萧统领!我知晓你爱军心切,故此提出封王一事。但你也应当知晓,我朝历代之中,甚少有外姓封王,萧统领你又何必自损仁德,强求此事?若是强求此事,只怕到时候群情汹汹,你也未必能落得个好的。”
“我闻贵朝尚未南迁时候,那童贯尚且因燕云之功而成封王一事。我自起兵一来,北却鞑靼、重夺汉中。论功勋,论声望,这胯下无卵之人,如何能和我比?”萧凤剑眉倒竖,立时发怒起来。
这一刻,她算是看明白了。
在场的诸位大臣之中,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承担劝谏封王的罪责。
郑清之的百般推脱、江万里的谆谆教诲,董槐的顾左右而言他,皆是不想沾染上去,以免污了自己的清名,至于国朝会如何,百姓又如何,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的,只知道去考虑自己的利益所在。
马天骥、丁大全这种貌似奸佞的奸臣固然该死,但宋朝灭亡又何尝没有这些士大夫的责任?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四处扯皮、推诿,还互相攻讦,说着什么世道、人事、仁义之事,完全就是一副不想做事的样子。
也亏的萧凤涵养算好的,否则若是萧月在这,非得拔出长剑将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戳死在这里!
且见萧凤发怒,三人一时愣住,互相撇了一眼,已然互通了心思。
随后,郑清之微微抬头,双目已然对上萧凤双眼,眼中尽是决然之色,道:“萧统领,我等也是为了国朝着想,放才会这般慎重。而且你既知童贯其人,也应当知晓最初时候,安禄山也应当只想做个忠诚义士。但他久在塞外、绝无钳制,导致起野心日益膨胀,其后造下数百载人伦乱世,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牺牲。萧统领,回头是岸啊!”
“没错,萧统领。我等也知晓你年少成名、心高气傲。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这般坚持下去,对你、对我们都无好处,既然如此何不各退一步呢?”江万里亦是苦苦劝道。
萧凤眼见双方已经撕破面皮,话音之中已然带着愤怒:“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就代表着尔等不会接受我的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