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带来了阵阵的清凉,也让平静的西湖上荡起一片涟漪;阵阵潮水拍打在岸上,叫人听着也似青葱少女的歌声,感觉心中轻松了许多;岸上的柳条随着风一荡一荡,也如垂下的帷幕,遮住了那些巧笑嫣然、灵动活泼的少女,也让那些游玩的士子更觉雅致,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苏堤之上,一派热热闹闹的景象。
毕竟每当在这秋高气爽的时节,临安城之中的少男少女们便会走出城,来到这景色怡人的地方踏秋玩耍,对于他们来说,边疆之处的刀光剑影,终究只是一场幻梦,转瞬即逝罢了。
置身于坊船中,孟珙不觉皱起眉梢,纵然耳边有伎女抚琴,但他依旧感觉有些不适。
“看来我终究只是武人,适应不了这种环境。”
苦笑一声,孟珙将手中酒杯放下,看向眼前之人:“寿朋兄!关于咸阳黑龙一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他虽是枢密院副使,更是京西湖北安抚副使,享有直接进谏官家的权力,但依照宋朝惯例,必须经过政事堂诸公准许,才能够动用昊天神箭,镇压敌人。
而眼前之人乔行简,便是政事堂的平章军国重事,也可以算得上是孟珙的顶头上司。
当然,作为宋朝朝廷一员,乔行简本身修为也是了得,否则如何能够成就政事堂其中的一员?
只见乔行简轻轻摇头,张口劝道:“无庵居士!你还是和往常一下,太过急躁。”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净白酒壶取过来,微微一倾倒满两杯酒杯,然后递到了孟珙身前,接着说道:“而且你刚历战争,相比身体有些疲倦,不如在这喝杯水酒,也算是我为你接风洗尘了。如何?”又见孟珙面露恼怒之色,便又应道:“至于那祖龙一事,我已经和官家以及史嵩之、郑清之两人商议了,只是目前还有许多不明地方需要探清,所以还没有达成共识。”
酒杯推到孟珙身前,清澈酒液溢出点滴清香,透过鼻息直接窜入脑中,叫人馋涎欲滴。
但面对这等佳酿,孟珙却无半分兴致,双目依旧盯着乔行简,问道:“但是时间紧迫,若是耽搁了时间,让那祖龙顺利入世,我等岂不都将是千古罪人?乔相公,这事儿可不能拖!”
“你啊!”
乔行简眼见孟珙始终未曾接受,只好将酒杯放下,整了整衣襟诉道:“这些不过他人片面之词,你又岂能轻易相信?”又见孟珙面有愠怒,又是开始解释起来:“你想一想,那赤凤军统领不过一介女子,其麾下兵马只得万余人,若是不将话儿说的严重些,如何能够显出她的水平?璞玉兄,你可别被那妖女给蒙骗了。”
“蒙骗?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光?”孟珙脸上顿现怒气,睁大眼睛喝道。
乔行简抿了抿嘴,露出一副无可理喻的样子,又道:“非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实在是那赤凤军太过可疑。那萧凤不过一介女子,能有什么本事在蒙古围剿之下苟活?便是她所说的那些话儿,也是充满漏洞,绝不能轻易相信。否则到时候损失的,只是我们!更何况北人狡黠,你如何保证她不是下一个李全?”
“寿朋!你是在这临安呆久了,很多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只在这临安城中看过,如何能够和我亲眼目睹相当?我曾和那祖龙斗过,对其实力相当清楚,乃是一头真正具备毁天灭地之力的凶兽。对于这等凶兽来说,唯有趁其虚弱时候发起攻击才能将其歼灭,否则日后若要除去,就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孟珙却是恼了,他一拍桌子,支起半个身子怒目而视,喝道:“而且你若是这般拖延,那我便直接进宫面见官家,将事情全数告知与他。到时候祖龙复生祸乱天下时候,你看你还能不能在这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唉!”
乔行简眸中懊恼一闪而过,旋即回道:“璞玉啊。我知道你为国尽忠,但要开启昊天神箭可非易事,至少也得有两位以上地仙一起出手令其开启。仅仅为了一个巨龙就耗费如此之多的心血,你觉得值得吗?”
孟珙诘问道:“如何不值?”
“孟将军。”乔行简顿了顿,沉下声回道:“若是你当真执意如此,那请恕我无法办成。”
孟珙面有愠怒,将衣袖猛地一扫,诉道:“若是如此,那我便去寻别人吧。”话语一落,依然化作遁光,自画舫之中离去,只留下乔行简一人看着这满桌饭菜,感叹着世事难料。
此事暂时按下不提,待到第二日上朝时候,他却被史嵩之拉到一边,似是有什么对话。
料想距离早朝还有些时间,乔行简便打算了解一下这位同僚,便和对方一起到了专供大臣休憩的天章阁,一叙过往旧情。
果然,正当乔行简撩起长袍坐定之后,史嵩之便一脸严肃的问道:“乔老,我昨日曾听孟珙说于咸阳之处,十五日之前曾经发生了骊山崩塌、祖龙入世之事,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乔行简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回道:“我也听说了,说是因为蒙古二皇子忽必烈无德,强入秦始皇陵之内想要盗取其中宝藏,但孰料出动其中法阵,不仅仅自己殒命于此,甚至也将祖龙发出来了。只是听子申兄所言,莫非有什么内情?”
“唉!还不是因为昨夜孟珙来访,请求我能够在朝堂之上向官家进言,以昊天神箭诛杀祖龙吗?”史嵩之摇摇头,一脸的无奈:“我乃是朝中大臣,岂不知开启昊天神箭这件事情是何等的重要,所以便前来此地问问你的建议如何!”
乔行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暗道:“原来孟珙离开之后又找了他吗?”见到史嵩之一副诚恳的样子,便回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那你认为应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