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此地濒临黄河,可利用水利之便将中原各地的粮食送来,距离汴京只有一百二十里之遥,四周更是平缓平原,最适合骑兵机动。
正是因此,自汴京撤退之后,忽必烈便将大军移驻此地,目前蒙古精锐全数集中于此,就等着一举攻下汴京。
若是汴京有所动静,半天之内便可一涌而出,将汴京团团围住,将其彻底封锁。
然而今日,统领全军的史天泽却脚步飞快、一脸焦躁,也没有和往常一样,让随侍身边的护卫通秉,就直接走入蒙哥、忽必烈两人休憩用的军帐之内。
等到踏入军帐之后,史天泽见到蒙哥、忽必烈两人皆是一脸诧异看着自己,不由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诉道:“启禀殿下!姚枢、杨惟中两人许久未曾传来讯息,只怕他们两人——”这一刻,史天泽虽是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他身子颤抖、嘴唇哆嗦,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不止。
正在和张柔、忽必烈两人商议用兵之事的蒙哥听了,顿时惊起厉声问道:“什么?你告诉我,雪斋先生和彦诚兄到底怎么了?”
“殿下!”史天泽顿了顿,努力的平息自己的震惊,方才缓声诉道:“根据之前约定,每过半刻钟他们两人便会发出讯息,好教我们知晓情况。但如今半刻钟早已过去,对方却迟迟未曾有讯息传来。故此微臣以为,只怕他们两人已经——”见到忽必烈、蒙哥两人神色巨恸,史天泽更不敢继续往下面说。
“你是说杨惟中和姚枢已经死了吗?”蒙哥不禁五指攥紧,“咔嚓”一声在掌下梨木桌上留下五道指痕,本是平静神色蓦地浮现出狰狞之色,一对眼睛也似那饿了许久的饿狼,透着幽绿绿的骇人眼色,诉道:“本以为能够将最后一枚玉钥夺回来,没想到居然被对方趁机劫杀了?”
要知道这杨惟中、姚枢乃是窝阔台所提拔,自年轻时候便出使各国,为蒙古扩张立下汗马功劳。
当初蒙哥、忽必烈为求了解汉家文化,也曾拜入门下,学习四书五经以及历代华夏典章礼仪,可谓是情同恩师了。
如今听闻两人离去,蒙哥自然生出悲伤之色。
立在一边,忽必烈亦是心情倍感沉重,眼见蒙哥悲痛欲绝,便连忙劝道:“皇兄。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神色一顿,念及窝阔台对两人的倚重,他神色更是忧虑:“只是两人如此已殁,只怕当今可汗会大发雷霆,令我等快些剿灭赤凤军,击退宋朝攻势。”
彼时蒙古和宋朝之战已经争斗数年有余,两者皆是疲惫不难,尤其是蒙古中原之内,因赤凤军的叛乱,履有蒙人、色目遭遇刺杀,就连就任的官员也是难以自保,整个局势已然是危若累卵,稍不注意便会整个爆发,彻底葬送蒙古的统治。
正是因此,窝阔台令两人统辖中原大军,务必确保将整个中原稳住。
如今杨惟中、姚枢两人离去,只怕会招惹窝阔台的怒火,甚至怪罪两人。
“我明白!”重新抖擞精神,蒙哥一想玉钥已然落入对方手中,便感到担心:“只是尔等认为接下来,又当如何行动?”
十枚玉钥全数聚集,汴京现在也在宋军手中,也就是说等到萧月、孟珙回到军营之后,便可以开启艮丘法阵,将其中的传国玉玺取出来。
届时传国玉玺一旦取出,那掌握传国玉玺的宋朝便可发挥其莫大力量,到时候他们可断然无法对抗。
忽必烈想到这最危险的场景,立时便咬牙切齿,回道:“依我看,如今时候咱们只能主动进攻了。”
“主动行动?这是什么意思?”史天泽、张柔两人眉间一跳,透着一些不妙。
“主动进攻。现在时候,咱们只有立即调集兵马全军出动,将艮丘掌握在我等手中,如此这般方能避免和氏璧被对方夺走。”忽必烈见三人一起看来,便朗声回道。
蒙哥立时皱眉,在脑中稍稍想了一下,便感觉此计或许可行:“若是这样,的确可行。只是若要闯入汴京之内强占艮丘,只怕麾下士兵少不得也要牺牲许多,否则的话断无成功的可能。”
“皇兄。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若是因为拘泥于些许牺牲,反而给对方成长的可能,更是不妥。”忽必烈继续进言,说到后面神色愈来愈急,就怕蒙哥有所推辞:“依我看,此行只有速战速决,否则我等都要面临劫难了。”
史天泽、张柔亦是上前一步,随后单膝跪地,朗声诉道:“还请殿下立刻下达命令,我等定然不负众望,将那艮丘夺下!”
蒙哥见到三人具是神色坚定,也明白此刻更非拖延时候,神色一冷立时便诉道:“那好。传令全军,所有人立刻出兵,目标汴京!”
命令一下,史天泽、张柔两人当即从军帐之中踏出,将蒙哥的命令传给军中众人耳边。
而听到主帅命令之后,这些征战许久的蒙古精锐亦是纷纷高呼,取出许久未曾使用的弓箭还有刀刃,然后跨上自己的战马,汇入那庞大的战马之中,朝着西南汴京方向赶来。
这一次,蒙军可谓是全军出动,就是为了能够一战决定整个汴京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