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动了动,终于走了过来。
她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拥抱她,然而他没有,他背起了她放在椅子上的背包和吉他,拖起行李,空出的一只手牵着她往外走:“来,我带你去吃夜宵。”
潘锐开了辆摩托车来接她,她早就听他说过高中毕业后他就考了摩托车驾照,不过坐他的后座这是第一次。
他把行李箱横放在前踏板上,行李袋搭在行李箱上方,吉他和背包实在放不下了,只好递回给夏至:“你得自己背着了。你早告诉我带了那么多东西来,我就叫辆的士过来。”
多吗?这是她在楠洲将近五年的家当,她断舍离了不少才精简到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她没有说什么,乖乖地背上坐上了后座。
把脸贴在潘锐后背上,夏至感到心安了许多。她吹着扑面而来的凉风,看着这座她即将要生活的小镇。
水泥路倒是很宽敞,路上没有画交通标线,过路的车子也不多,都自觉地靠右行驶。
稀疏的路灯也足够明亮,让夏至能看清道路的两旁。
住房大多是三四层的,高至五六层的也有,装潢好一些的,外墙全贴了瓷片,更多直接裸露着墙砖。基本上楼房有多宽,大门就开至多大,都是折叠式的上了油漆的铁门。
这样的门一打开就可以做生意,所以住路边的人家一般会开个小店。
像饭店、杂货店、手机充值店之类,通常都没有正式的招牌,只对着车来的方向树一块木板,上面用黑笔写着“有饭吃”、“矿泉水”、“充话费”等字样,简单粗暴而直接。
潘锐把摩托车停在了一间写着“正宗牛杂”的小饭馆前,示意夏至下车:“这里的牛杂面最好吃了,你试试。”
夏至跟着潘锐走进了店子,店里只在煮食台前亮了一盏小灯,一个人躺在靠墙边的一张竹制躺椅上,听着收音机里混满杂音的大河方言剧。
潘锐叫了一声,依然用的是她听不懂的方言,那人马上站了起来,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弓着背,和潘锐交谈了几句,就打开了店里的大灯,然后走进了煮食台煮面。
说是大灯,也不过是比吊在煮食台上的那盏灯泡稍亮一点。藉着这亮光,夏至看到了桌上布满了油污。
她掏出纸巾把桌面擦了一次,没擦干净,但感觉好些了,这才抬头对上潘锐的目光。
他嘴角是上扬的,好几次吸了一大口气,像要说话,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还是夏至先开了口:“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我……有点不明白。”
夏至横他一眼:“你还有什么不明白?你不回去楠洲,所以我来了。”
“你再也不回去了吗?”潘锐显然还没能消化通透这件事。
夏至耸耸肩:“不知道,说不好。也许我明天就回去了,如果你对我不好的话。”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但是,你工作怎么办?”
“辞了。”夏至正色说,“潘锐同志,我现在认真地告诉你,我接受你的求婚了,你在哪里,我就把家安在哪里。我要趁着我还年轻,在另一个城市重新起步。我希望我们共同进退。好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安置我?”
潘锐愣了下,说:“你是说,我们,现在就结婚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