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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天气越发炎热,曲无心寸步不离颜如洵,甚至有时练武时辰晚了,大殿之中也有她一席之地。
想必是她非常讨喜,就连小厨房的李伯都由最初的不屑一顾,到最后时不时问她一句,有时她练武来晚了,还会将准备好的宵夜递给她。
虽不言明,目中慈爱却是一日较一日明显。
这天傍晚,水月来找司流景,见到她坐垂头坐在台阶上,脚下是打翻的汤汤水水,一片狼藉,而一旁的李伯叹气摇头,脸上有一丝气怒。
水月诧异,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李伯拿着扫帚正在清扫那些脏污,摇了摇头道:“算了,你带她先回去吧,让她多休息休息。”
听语气,怒意竟是针对司流景的。
“出什么事了?”水月不明,阿景一向喜欢李伯,即便她掩饰着,也能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欢喜和亲近,怎么突然惹李伯生气了?
“唉……”李伯摇头:“我这几日每天都给无心准备一碗宵夜,那丫头练武辛苦,这也是她应得的。可是今天不知怎的,阿景非要拿过来吃了,我抢夺不过,她就给人家摔了!”说到最后,他声量渐大,难掩不满。司流景怔怔抬头,目中闪过一丝受伤。
水月皱眉,问司流景:“阿景,这是真的吗?”
她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指着那脏污了的宵夜,轻轻道:“阿景的。”
“这是我给无心做的,怎么就成了你的?”李伯叹气:“景丫头,以前你可从不说谎。”
“阿景的。”她重复,语声执拗。“阿景的……”
李伯失望:“景丫头,尊主身边的位置即便不是无心,以后也有可能是别人,你不该怨恨她啊。”
司流景目露湿意,她轻轻拉住李伯袖子,声音微微发颤:“是阿景的啊……”
李伯扫开她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
司流景茫然无措,水月大步走进小厨房,四处翻找一圈,打开锅上的盖子,看见里面的东西,心中狠狠的一疼,涩然道:“李伯……这里面的是不是您给曲无心准备的宵夜?”
李伯一怔,慌忙走进厨房,看见那热腾腾冒着气的宵夜,脸色微白。他猛然记起,宵夜是被自己放进锅里了的,原本想着给无心温着,没想到却忙忘了。那掉在地上的……
“阿景会做饭的。”水月声音干哑:“她说以后您老了做不动饭了,她就给您做,所以一直在偷偷地学……”
他指了指那地上脏污,手微抖:“那真的是阿景的。阿景自己做给自己的。”
李伯彻底说不出话了,喉间干涩,看着那个呆呆的背影,欲言又止。
“谁都可以不信她,李伯您不可以……”水月心中难过:“阿景很呆的,她不会给自己辩解,可这么多年,她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
司流景突然起身,往前跑去。
李伯心里一疼,喃喃道:“我也伤了景丫头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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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流景往大殿的方向走去,曲无心在殿前养了许多的,此刻正在拿水浇,开得艳丽纷繁,衬得她白皙的面容也柔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