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你!”美女问完路,就继续往前走,去学校里去了,而我,这时候才抬起了头,看到了她俏美的侧脸,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记,真得是特别漂亮,令我心动,我急切地想认识她,便赶紧走上去打算搭话。可是,谁知道,我刚迈起脚走了几步,赵琳就打来了电话:“喂,在哪呢?我这有急事,痛经啊!你快过来啊?不得了了,要死人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买包苏菲!”
“啊,这么严重!好的,我这就回去!”我刚要往回走,便觉得不对,又走进超市里,逛了好一会儿才买到苏菲,等我付了钱,走出超市的时候,我才发现,刚才的那个长发美女早已经不知去向,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甚至还来不及问她的姓名,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就这样,两个人便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这些年,每当我在y寨散步的时候,我都希望可以再次遇见她,可是人海茫茫,我却又到何处寻找她呢?更何况,这些年我俗世缠身,每当有点闲暇的时候,不是要出差,便是要加班,忙于工作,后来还在股市上赔了个精光,溃不成军!有很多次,我都在自己的出租屋内嚎啕大哭,抱怨命运对我的不公,抱怨自己命惨,抱怨自己是蠢货,抱怨为什么家里连100万都没有。可是,当我哭完之后,发现这没有任何作用,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我的坏情绪被我发泄完了。接下来,我的工作可以稍微认真一点了。
是的,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那个超市门口遇见的美女,我对她一见钟情,却被赵琳给打扰了,害得功败垂成!错失了缘分。其实,我仔细想想,当时也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本来想去上前搭话,又想着赵琳还在家里等我,我不应该这样做!可是少年啊,你殊不知,开堪折直须折,莫到无空折枝!就这样,我在超市里买了一包苏菲,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里。可当我再想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发现这件事情在我们这个苍茫宇宙的地球上,已经不可复制了,除非有时光机器,无奈,我只得苦笑。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精灵一样,那么轻松地宛然一笑,似乎没有任何忧虑,和我沉重、空虚、不堪的生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的,我终于从心底里确认,我渴望拥有她,渴望和她结婚,渴望和她生儿育女,永远地在一起。可是,这一切已经支离破碎,不可能再发生了。
即便是,现在的我,走在街道上偶然遇见了她,我也绝对认不出来。有时候,或许这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缘分吧,你自己不珍惜,又要怪谁呢?后来,我辞去了华途软件的一切职务,回到西安的时候,我又开始用辩证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当时和赵琳永远地走下去,那么我就会始终坚持自己做得对,我不该在女朋友还在痛经的时候,还去搭讪别的女孩,还去泡妞!就这样,我与赵琳结婚,生儿育女,幸福地过完了一辈子!
可是,如果我当时没有考虑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能够勇敢一些,去认识她的话,那么即便我与赵琳分手了,我和陈婉如没有走到一起,林原也离开了,那么我想凭借我的资产还有幽默风趣地谈吐,也一定能够和她在一起的。可是,我没有勇敢地那么做,以至于我几乎完美的人生变得不完美,就是缺少了这一环。
是的,我承认我错了!我辜负了上天的赐予的缘分。当我回到y寨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我还能期望什么呢?期望她重新回到我的视野?别做梦了,或许当年她只是去文大看望她的朋友,或许还是男朋友也说不一定呢?我又何须在这里怨天尤人,自作多情呢?想到了这里,我的痛苦减轻了几分,却还是偶然会有点心猿意马,隐隐作痛,是不是我想要得太多了,有些人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可我还在挑三拣四?我就不能学学周志伟那样吗?自打认识了刘羽桐之后,就从一而终,看看他们,现在过得多么幸福,只有自己明明很有钱,却沉迷在过去中不能自拔,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样好吗?或许,我该像林原道歉,让她和我重新开始?我没有答案,只能继续活在纠结和遗憾当中。
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我彻底想通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都有自己的苦衷。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完美呢?当你一心想和y寨度过所有的人生之时,你却不得不为自己的理想抱负远走高飞,当你受伤的时候,你就回到y寨来疗伤,当你经历过那些挫折和痛苦成长之后,你就又离开了y寨,又去北上广实现你的理想。而当一切都实现后,你和周志伟、陆应雄的华途软件在美股上市了,大家都步入了财富自由,你总算是解脱了,便急不可待地回到了y寨,却发现,你日思夜想的y寨已经被推土机移平了,到处是断垣残壁,稀疏寥落的碎石瓦砾,还有路边扬起的灰尘,遍地铺满了绿色的编织网。
是的,y寨也要被重新改造了,至于它被改造成什么样子,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顺着文大往里走,我可以看见一些y寨的遗迹,幸运的是,y寨主巷道左侧因为毗邻学校和居民楼,没有被拆迁,而被保留了。虽然,这栋楼的商铺和娱乐场所都牌子都已经被击打得东倒西歪,但我知道,当y寨重建好之后,他们又能开始营业了,如果一两年后,当我回到y寨的时候,我会通过这个遗迹,清晰地记起y寨曾经发生的事情,记起我们在y寨的那些日日夜夜,难以忘怀的青春岁月,记起在文大的101宿舍,记起陈旗、赵磊、李超凡、阿泽、鲁伟,还有中途退学的曹植。
是的,不幸中的万幸,那就是y寨还保留了一片六楼高的商铺,全仰仗于商铺后面的学校和居民楼。我继续往里走,又看到了城中村的一家三层民房还在,原来是y寨的李老头啊,这老家伙!自从拆迁后就一直不让拆自己的房子,跟拆迁队对着干,当y寨所有人都搬走了,签了拆迁协议,就这老家伙很固执,质疑不愿意签字,成了彻头彻尾的钉子户。因为y寨其他人都搬走了,李老头的房子又在y寨的最末尾,不怎么影响重建,所以就给保留了。
我缓缓地走到民房正对面,看着胡子白的李老头正坐在破烂的门口,拄着跟拐杖,戴着草帽,正在晒太阳,似乎他也很怀念y寨曾经的一切呢。是啊,李老头的民房,每月全部出租掉,一月至少也有1万到2万的收入,这一拆迁,不可全都没了吗?难怪李老头有些怨气呢,不过,其他人都走了,他还在坚持着什么呢?
这样也好,y寨的一切就这么确定了,基本上全部拆迁,保留了街头主巷道的一排商铺,还有街尾李老头的三层民房。我想啊,在未来的几年后,当y寨以全新的容貌出现在西安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呢?那时候,以前y寨的居民也许会回来,看到这些全新的建筑之后,不免有些感叹:你看这弄撒列,y寨全都木了,不过还保留了个街头巷尾的遗迹!
哈哈,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和赵琳,还有周志伟、陆应雄,还有宿舍的几个兄弟经常光顾的那家火锅店,就在被保留的那栋楼的四层,还有那个网吧也在三层,这算是对咱们青春最好的祭奠和念想吧。
日子一转眼,就到了冬天,y寨的重建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我的人生,也越来越变得有趣了,这是因为我已经过腻歪了无聊的日子,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无聊的时候去有趣的地方,过几天又无聊了,不又得想办法打发时间吗?今天,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点子,我大清早的就披着一件羽绒服,冒着鹅毛大雪,顶着腊月的寒风,跑到了y寨。你猜猜我今天撞见了谁,咱们文大的副教授,还有几个新来的大学生,看到他们热爱学习的样子,我甭提有多高兴了。
我找到了负责y寨重建的工作人员,然后开除了一个合理的价位,楞是买下来y寨中段,也就是我曾经居住过的那块城中村民房,然后,我又找了一些设计人员,对着我曾经居住过的那栋城中村民房还有附近商铺的照片,完成了施工图纸的绘制。最后,我把这些图纸交给了施工队,让他们完全按照我的心愿,重新修建y寨中段的一块地方,大概过上个一年半载,y寨重新开张的时候,我就回来重新住在这里,开一家小店,等待一个我心爱的老板娘。然后,我还要在我的店外挂一个旗杆,上面绑上五彩缤纷、象征着自由的鲤鱼幡,看着它迎风招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是的,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定是完美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希望,《士兵突击》里钢七连的精神就是:不抛弃,不放弃!尽管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老a,可我赖以生存的y寨被拆了,但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完全有能力了,我可以钱买下这块地段,再复制一份y寨出来,尽管,它并不是那么完美。我想通了,我买下的中段,会完全复原y寨的过去的景象,然后,再加上主巷道左侧保留的商铺,还有巷尾李老头原封不动的三层民房,大概就能还原y寨最核心的50%了,我想,这对于一个怀旧的,不舍得离开y寨的人来说,够了!
我的青春,始于y寨,结束于y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