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失重感给人的感觉是丧失脚踏实地的恐惧,那么超重感就是实实在在的生理上的摧残了。整个人就好像被压在椅子上,个别人脸上憋得通红,宛如醉酒一般。
好在这次似乎乘客都比较听话,可能重复的旅客广播真的起到作用了。虽说客舱中到处都是惨叫声,哭喊声,但是没有真的乘客由于没有系好安全带而飞在半空砸下来的。
要是有乘客受伤,只要有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只要飞行员有一点儿操作或者程序不正确的地方,那就是可以判定为严重事故征候。
严重事故征候什么概念?就是再差一步就是事故了。要是一个航空公司出现了“事故”级别的问题,那就不是飞行员一个人的事情了。那时候倒霉的就是整个航空公司,整个航空公司都要为这个事故买单。即便事故之后,航空公司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都要受到局方的刁难,日子会非常难过。
要知道,只要出了飞行事故,别说航空公司的领导要背锅,局方的领导有的也逃脱不了干系。可能本质上来说,出了飞行事故应该跟坐办公室的局方领导没关系。但是谁让你是领导,平时享受着作为领导的福利,真到了要背锅的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严重事故征候的级别虽说比不上飞行事故那么严重,但是对飞行员个人来说,也已经是难以承受之重了。
停飞一年起步,是机长就撸到副驾驶,是副驾驶就降到最低级别,甚至有几个人情节严重的,直接永久停飞,取消其商业飞行的资格,吊销飞行执照。这种直接吊销飞行执照的情况虽说少见,但并非没有,由此可见,严重事故征候的级别有多高。
当然,只要不是大规模的乘客受伤,飞行员怎么受到处罚也不至于到吊销飞行执照那种地步,但也是够飞行员喝一壶了。
不过,有人可能好奇,有颠簸跟飞行员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是大自然的客观天气现象,有谁能够避免,而且有很多颠簸是无法探测出来的,总不能一有乘客受伤就往飞行员泼脏水吧。
话是这么说,航空公司和局方肯定要对当时飞行员的操作程序和决策进行分析,看飞行员是否遵守了法规。
颠簸的操作程序可能还好分辨些,毕竟是定死的东西。但是涉及到决策就很主观了。
有些飞行员觉得这片天气我可以穿,有些飞行员觉得这片天气我穿不了。有些飞行员觉得跟着前机飞就行,前机能飞,我为什么不能飞?有些就觉得别人怎么飞是别人的事,不能作为开脱的理由。
决策之中东西涵盖了太多主观的东西,主观的东西一多就容易造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情况,一说不清,局方或者公司要处罚飞行员不就是随便就能找个由头了吗?
所以飞行员是相当忌讳有乘客在飞机上受伤的,尤其是还跟自己有一定的关系。
刚刚这般大的起伏,还好所有人都系好安全带了,不然这段航班结束后,后面的航班严臻怕是不需要飞了。
剧烈的起伏仅仅持续了一两分钟,之后虽然也有持续性的,比较明显的颠簸,但是都没有刚开始那般吓人了。
乘务员看似乎没那么颠了,赶紧从徐清身边下来,坐到徐清身边的座位上,在此过程中,她的一只手都没有离开扶手,以此保持身子始终有一个固定。
现在飞机还在颠簸之中,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了,她不敢直接去前舱,因为到前舱座位之间有一小段路是没有可以抓的东西,那时候要是再出现强烈颠簸,可没人救她了。
即便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很小,但是小命只有一条,总得要珍惜不成?而且刚刚乘务长在前舱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就在客舱坐下,不要乱动了,等驾驶舱有新的指示再说。
因而,在她感觉到颠簸稍稍稳定之后,她立刻起身到旁边的位子坐下,并且快速系好安全带。
乘务员离开之后,徐清只觉得浑身轻松,就算再是个大美女,压得双腿发麻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啊。徐清下意识地瞄了眼在身边坐下的乘务员,忽然心头起了一丝念头,这乘务员怎么有些脸熟?
徐清算是比较脸盲的了,加之乘务员的装扮,发饰,甚至妆容都比较接近,徐清经常分不清乘务员哪个是哪个。就算是前一天一起飞过的,可能第二天转眼就忘了,就算是再遇到都不一定认出来。
这个乘务员明显面善,应该是在蓝天航空的时候不止飞过一次,不然不会有这等印象,或者一起经历过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比如.机场报警!
对了,之前他跟一个叫唐琛的副驾驶一起执行航班的时候,机长是外籍机长。由于副驾驶跟机长好像有矛盾,当天航班落地之后,副驾驶直接通知机场联系机场公安说机长威胁他人身安全。
结果机场公安真的上来把机长,副驾驶和徐清全带走了。这个乘务员好像就是当时航班的乘务长,还跟当班副驾驶认识。事情最后还是秦河洛将他们捞出来的,那晚林霖还过去了。
之后听秦河洛说,她之所以知道徐清被带到派出所,还是当班的乘务长联系她的。
这个乘务员叫什么来着?
徐清老健忘症了,才一年多愣是记不清名字来了。
“赵姗姗?”徐清转头看向那名乘务员,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
赵姗姗或许是久不见徐清,还是觉着刚刚坐在徐清腿上有些不好意思,显得有些拘谨,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你好!”
徐清眼睛一亮,竟然还真是熟人。当时只听说因为唐琛报警的事儿闹成了一件大笑话,赵姗姗的乘务长被拿掉了,没想到一年多过去了,还没有恢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