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湘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采购。
“他们说是十六美元一公斤。”
夏滕一听,心里有底了。
“赖姐,其实泰国的磷化铝也是从中国买的。”
“我知道,泰国哪有产。你不是没有这个东西吗?”
“我刚进了一批磷化铝。专门是给你进的。这种货在高没法卖,只有你们在用。”
“那以后我叫我们采购找你买吧。价格要便宜点哟。”
“是这样的,我那地方不好放,有三吨。你们地方大,拖过来放你们这里,你们用完再给钱我。”
“不要吧,我还要给你保管。我问问采购,我们能用完的话,你便宜卖给我得了。”
“不要问呐,采购还不是听你的。这个货放几年都没问题,是铝管和铝瓶包装的,十分严实。我也急用钱,便宜给你好了。”
“多少钱?”
“七块美金一公斤给你好了。”
“算了,你去拖来吧,送到我们木薯仓库去。”
赖湘满心欢喜。夏滕更是满心欢喜地拧着两瓶酒离开了赖义公司。
夏滕安排罗霍去武义仓库,把三吨磷化铝送到赖义在五号公路酒厂的木薯大仓库里。
事情安排妥当后,于中午时分,夏滕开车去到斯昆的腰果园。
傍晚时分,工人下班离开了园地。夏滕吆喝着自己养的一群狗,在仓库后面的芒果园中转悠。他拿着把枝剪刀,从上到下打量着那一棵棵一人来高的小芒果树,看见不顺眼的枝条,他上去就咔嚓剪掉。
这时,园子大门口传来小汽车的喇叭声。狗们也闻声吠闹了起来。
夏滕来到路口,朝大门方向看去,一辆白色丰田佳美小车停在了大门口的铁门外面。
他知道是武义来了。心里也感觉到了是个什么状况了。
“请我喝酒来了?”
“嘿嘿,找你要饭来了。还喝酒呢。”
“这么快就从赌船出来了啊?”
夏滕知道武义一定是去赌船输完了。
“你不要笑我了,我现在是哭都没有劲了。你不帮我的话,我真死定了。”
“我怎么帮?我现在也是身无分文。”
武义看到夏滕一脸认真的样子,紧皱的眉头锁在那张愁云密布的苦瓜脸上。
“急有屁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饭吧,刚好有两瓶白兰地,一醉解千愁。”
夏滕一看武义那死人样,心情复杂地乐了起来。
阿芳做的饭。
“老板,你们喝酒,我再去炒个菜。”
阿芳总会主动赢得夏滕的舒心。
武义哪有心思吃饭,只顾喝酒。一边喝着,一边翻肠倒肚,把自己的愁眉苦脸的大事小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夏滕借着酒劲,似乎也被他的情绪带到沟里去了。心里像打翻了料理瓶,五味杂陈。
原来,今天早上,武义拿上钱后就直奔赌船。他想在离开高前翻点本回来,把欠公司账面上的六千美金亏空补回来。不曾想,天不作美,他的手气很不顺,在赌船上不到一天时间,一万美金就输完。这次他是彻底傻眼了,他连回国的机票钱都没有了。他手头这部小车也早就答应抵债给别人。他即使回去,也无法向总公司和他夫人交代了。
“送佛送到西。我就帮你最后一次了。你愿意的话,就照我说的意思去办。”
夏滕借着酒劲,若有所思地答应帮武义最后一次。
“你去把车开到仓库后面的果园去。”
夏滕一边吩咐武义去开车,一边起身上到二楼卧室。他从枕头下面抽出了那把k-59手枪,向果园走去。
武义停好车,从车上下来,关好了车门。
夏滕打开手枪保险,推弹上膛,走向车去,向车前门开了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车门上出现一个小小的弹洞。车内排挡后面的一瓶可乐被打碎,褐色的可乐哗哗流淌了出来。
正在武义目瞪口呆之时,夏滕从他手上夺过车钥匙,把车向园子大门开去,车到大门围墙边,夏滕猛踩油门,车头向围墙撞去。漂亮的车脸一下子变得丑陋无比。
“好了,现在你给你们总公司打电话汇报吧。怎么讲,你先想好。”
武义经夏滕这么一点拨,一下顿悟。他拿出电话,借着酒劲,拨通了老板的电话。
“——什么?!遇到劫匪了?!还开了一枪?!抢走了二万多美金货款?!——你人没事吧?!——人没事就好!你明天赶紧把情况说明传真回来——”
武义的老板在手机那头传来的焦急声。
“老大,不好意思,把你扯进这种事情里来。”
“我是不想看到你落到老原的下场。这三百美元你拿去修车和买机票吧。”
武义从夏滕手中接过三百美元,心情沉重地开车离开。
“赌博输掉的不光是钱,最后往往把良心和灵魂也输掉了。”
夏滕看着武义的车悄无声息地消逝在夜幕中,心里思忖道。
(本章完)